我輕聲說:“奶娘,我很想你了,我是你的雪兒。奶娘,我現在還是喜歡吃糖葫蘆,其實我小的時候就愛吃了,可我記著你的話。可是這京城的糖葫蘆,沒有我們秦淮的好吃。
奶娘,你身休還好嗎?
奶娘,真的,真的好想你了,我想回家,奶娘,其實我一直想說,你比我的親娘還要親,我最喜歡最喜歡奶娘了。”
老秀才看看我,鼻子一酸:“姑娘,你怎麼不回家啊?”
“哦,沒事。”我一笑:“你就這樣寫,再回上一句說,我很好,很好,我過不了多久就會去看看她。”我笑,我不哭,我不酸,奶娘也是喜歡我笑的。
我又笑了一個,左掏右摸的,就沒有半個銅板兒。
哦,還有耳墜兒,我取下放在桌上。
秀才揮揮手:“姑娘,這錢不用了,不就二個銅板兒嗎?沒事的。”
“我有錢,嗬嗬。”我笑,將那耳墜推了過去:“你等著,我一會就來贖,真的,我姓倪,我一會就回來。”我大聲地說著。
往街的一邊跑去,邊往後退跑邊說著秦準的地址。
真開興啊,沒錢了真好,這樣才讓我沒有頹廢的理由。
振作起來吧,倪初雪。
街的那一邊,圍了好多的人。
琴棋書畫啊,樣樣齊啊,都有人展示著自已的一技之長。博得眾人的圍觀和掌聲。
我去年便是知道有這些地方了,我快活地跑了過去。
這裏也有很多人求筆墨,要是寫得好,畫得好,就有人買,價錢出得還挺高的。不過,要是沒有人買,自個就出些紙墨的錢了,我相信,我有信心,一定會有人買下我畫的東西的。
吸了一口氣,看那滿桌上都擺滿了筆墨,我抓起一筆,往墨汁裏一沾,再大筆一揮,就在那掛起來的白紙上揮畫著我的精彩。
濃濃的墨彩,再用不同的力道,輕輕地淡淡地灑滿了開來。
周圍好多人圍觀著,讚歎不已。
其中一個小姐,讚歎地說著:“這畫還沒有畫成,我就喜歡上了,姑娘,好才華,這畫,我買下了。”
好是豪爽的小姐,我喜歡,回頭笑著問她:“小姐,你倒是不怕我畫得難看,你也不問我畫些什麼?”
她一笑,坐在一張椅上:“怕什麼?就看你畫這樣,本小姐就喜歡了。”
“好,憑小姐一句話,我必定給你畫一副好看的,這一幅,是畫的山水圖。”
“行,本小姐就先定下了。”
“你倒也不問問,本小姐給你出多少錢?”她身上的氣息,一看就非小家碧玉。
我還怕她不給嗎?而且,我還真不怕,我有我的自信。我的畫,一定會賣出去的。我隻想要二銅板,去贖我的耳環,我還得到了今天的快樂,足夠了。無論是誰,二個銅板,是隨手可給的。
我笑,這些筆不太好用,我連五指都用上了,沾起墨,重淡不同地在紙上劃畫著。
和林珣畫畫以來,我就學了他不少本事。
畫得也狂起來,也草起來,又更多了一番的風采。這對於山水,總有一份說不出的大氣。
我喜歡,他總是說我偷師。
我別的不求,我畫,我就能得到快樂,讚歎聲,佩服聲,我並沒有聽在耳裏。
多好,多值得啊,一副畫,二銅板。
輕鬆地畫,真的很快樂。
多久啊,多久沒有享受過畫中的美妙滋味了。
我熱情還在,我對畫還執著。
“好。”我手抹上最後一色,那小姐讚歎起來:“好畫。”
我走到一邊有水的地方淨手,再回來,畫前已是圍著了一幫人。
“姑娘,你這畫不錯啊,我出一千兩買下來,如何啊?”
我搖頭輕笑著:“不好意思,這位姑娘先買了。”
“那小姐,再給我畫一幅畫好不好?”他懇切地說著。
我點頭:“好。本姑娘今天心情好,再畫一幅畫。”
“大家別看了,這畫可是我的。”那小姐取下木板上的畫,卷了起來。
又笑著對我說:“你說,這畫值多少錢,多少錢,本小姐都出。”
我伸出一指,她笑了笑說:“沒有問題,一千兩,對本小姐來說,不是一件難事。”
我搖搖頭:“錯,一個銅板就好。”
“啊。”眾人叫了起來。
我笑了:“今天我隻畫二幅畫,一幅,就一個銅板。”
“唉,姑娘,那可是你說的哦,你剛才說給我畫一幅的。”剛才跟我說話的人一臉的驚喜:“幸好我說得早。就畫這樣的,姑娘,就畫這小姐手中這一樣的。”
眾人都扼腕起來,隻是慢了一步說,也隻是想看看,那畫是多少錢吧。
別的我不求啊,我就隻求一個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