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塵雪聽到舒微涼的話，整個人恍遭雷擊，愣愣地看著舒微涼，不可置信地問道：“爹爹是，不要雪兒了嗎？”
舒微涼歎了口氣，有些自嘲地笑笑：“不是我不要，而是我要不起。”
“爹爹，別不要雪兒好不好？雪兒會乖的，雪兒一定會聽爹爹的話的。”舒塵雪抱著舒微涼的腿，忍不住地大哭起來。
這一刻，她是一個被遺棄的孩子：“不要丟下雪兒，雪兒隻要爹爹，隻要爹爹一個。”
舒微涼深吸了一口氣，強忍住眼眶的濕潤，不語。
夙予的眼眶紅了，上碧和井鈺也一臉不忍。
“爹爹，雪兒失憶後，是爹爹一直陪伴在雪兒身邊的，不論雪兒做錯了什麼事情，爹爹都會原諒雪兒，即使雪兒闖了大禍，惹得全部的爺爺都生雪兒的氣，可是爹爹還是會站在雪兒的身邊，幫雪兒擋下全部的責罰。”
“爹爹說過，你永遠都不會離開雪兒的，爹爹現在為什麼不要雪兒？是不是雪兒真的很不乖？所以爹爹才不想要雪兒了？爹爹，你若是離開了雪兒，雪兒該怎麼辦好？爹爹，雪兒不想離開你，雪兒想永遠和爹爹，在，在一起。”
舒塵雪的語氣忽然變得虛弱起來，夙予瞪大了眼睛，驚恐地喊道：“雪兒？”
舒微涼低頭，舒塵雪掛滿淚珠的臉上突然綻放出一朵醉人的笑容：“真好，爹爹願意看雪兒了？”
“雪兒？”舒微涼的視線被地上的一灘猩紅的液體吸引住了，“雪兒，你怎麼樣了？”
舒微涼連忙蹲下身子，扶著舒塵雪，焦慮布滿整張俊臉。
“爹爹。”舒塵雪靠在舒微涼的懷裏，呼吸有些飄渺，“我聽三爺爺說過，離開自己最愛的人，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以前雪兒不知道痛苦是什麼，現在雪兒明白了，就好像心被撕開的樣子，很痛，痛得，好像不能夠呼吸了。”
“所以爹爹，如果你不要雪兒了，就不要讓雪兒醒來，好不好？雪兒的心，好痛好痛，因為爹爹不要雪兒了，就讓雪兒一直睡著，這樣，這樣雪兒就不會痛苦了，對不對？”
“雪兒！”舒微涼感覺自己的心在一點一點地被撕裂，這，也是三爺爺說的痛苦嗎？
“雪兒不想爹爹不要雪兒，不想。”舒塵雪感覺眼皮子很重，她似乎變得很累了，“爹爹，雪兒又想要睡了，這次，不要讓雪兒醒來，雪兒不想讓心再很痛苦了。”
“雪兒！”舒微涼看著舒塵雪一點一點地閉上了眼睛，心一下子血肉模糊。
地上的猩紅液體越來越多，舒塵雪的腹部，一把精致的小刀正刺在那裏。
“雪兒師傅！”上碧最終還是忍不住，晶瑩的淚珠掉了下來，井鈺眉峰緊鎖，看得出，他在極力控製自己的情緒，而夙予早就已經哭成一個淚人了。
染燈的眼裏閃過痛苦之色，當初沒有及時告訴初少軒，導致她喪身於亡崖穀，如今，舒塵雪再次渾身鮮血地倒在他的麵前。
“舒微涼！”這是他第一次用這麼急切的語氣喊舒微涼的名字，“你還愣著做什麼？難道你不救塵雪了嗎？”
染燈的話驚醒了舒微涼，舒微涼連忙抱起舒塵雪，將她平放在床上，深呼吸了一次，穩住了自己的情緒，然後說道：“你們馬上去準備幹淨的清水，大量幹淨的毛巾，上好的金瘡藥，快去。”
染燈是裏麵最清醒的一個人，聽到舒微涼的話，連忙搖醒上碧他們，四個人分頭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