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他很沒有想到,他見到的女兒,不像是個團子,卻是個包子。
還是被人給捏的麵目全非的包子。
不怕,爸爸一定會讓你上大學的。
他回到了村子裏麵,把能借的都是借了,甚至還去工地上麵做那些最累最苦的磚瓦工,甚至還是偷偷的賣了幾次血,這樣才是辛苦的將女兒的學費給湊了出來。
後來唐喻心終於是上了大學,她念著的是醫生係,以後會是一名醫生。
當然蒼老的父親並不知道,他辛苦賺給女兒的錢,最後卻是被他的那個笨女兒省了下來,都是給了一個男人,甚至就連自己打工賺的錢也是供了那個男人念大學,念研究生,出國留學。
後來她要買房子,蒼老的父親拿著錢,全部的都是給了女兒,而他的笨女兒這時還是不知道,喧些錢,其實有很多父親賣血得來的錢。
她用了,她花了。
直到她知道的時候,父親已經白發蒼蒼,直到她知道的時候,想要對父親好,她終於是醒悟過了過來,要離開那個男人,想要將會父親接過來之時。
她卻是出了車禍,留給老父親的,是一具冰冷的屍體,是一個冰冷的骨灰盒,還有一個沒有生命的墓碑,以及她這幾年存下來的要給父親養老的錢,還有,撞死她的那個司機,所賠她的人命錢。
隻是一個人的命,有多貴,誰又知道?
區區的幾十萬,一條人命。
而這幾十萬怎麼買的起一個父親的白發人送黑發人,怎麼買的起一個年輕生命的流逝。
哪怕她在臨死之時,她做了一件好事。
哪怕她救了一個人。
哪怕這個人替她照顧她的老父親一輩子。
可是失去女兒的痛,卻沒有人可以替那個可憐的父親承擔。
唐喻心突然感覺心裏疼,那種無法言喻的疼痛讓她縮起了身子。
她疼,她哪裏都疼,就像是被車子碾碎了她一身的骨頭,她的血肉,她的內髒一般。
“爸爸……爸爸……”
她不斷的喊著爸爸,或許在她的意識裏麵,最親最愛的,就是她想要找的。
而唐喻心隻喊著爸爸,卻是連一句媽媽都沒有喊過,因為在唐喻心的心中,哪怕是上輩子她死的時候,她想到的也隻有那個白發蒼蒼的父親,至於那個媽媽,早就別人的媽媽了,與她有什麼關係?
“爸爸,我疼……”
她捂著自己的胸口,疼的不斷的哭。
這時一隻手放在她的頭發上麵,輕輕的一下一下的摸著,
就像她還是小嬰兒之時,爸爸的手也是這樣放在她的頭上。
她那時還是睜著一雙大眼睛,見了爸爸會笑,見了奶瓶會笑,餓了會哭,受委屈了也哭。
“喻心,不怕,不怕啊,”
“爸爸在,爸爸在的,”唐誌年此時坐在女兒身邊,一聽女兒喊疼,也是嚇的連忙叫著醫生。
“醫生,我女兒疼啊,她哪裏疼啊。”
一邊的醫生連忙的走了過來,可是這檢查半天,也是檢查不出來什麼?
疼,這哪裏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