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喻心將托盤放在了桌上,然後他走到了男人的麵前。

“我給你拆線。”

男人就這樣平靜的躺著,臉上有著猙獰的疤痕,可是現在的卻是麵色平平,似乎早就已經生無可戀一般,一雙眼睛裏麵,也是沒有任何的光采的。他就像是無知無感的一樣,也是沒有反抗能力的任人宰割。

而他其實並不睦得的同情。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而可恨之人,會不會也有他的可憐之時。

唐喻心解開了男人的衣服,然後將他胸前傷口的線給拆了下來,恢複的確實是不錯,除了會留下一個很大的疤痕之外,那顆心髒還是在他的胸口跳動著,生生不息。

“我看到她了,”唐喻心邊幫著他拆線邊是說著,男人雖然不是沒有動,可是他的心髒似乎是跳的更加的快了一些。

“他們對她很好,很寵她,那是一個對不能生育的夫妻,丈夫有一有小公司,妻子是一個會全職的家庭主婦,兩人都是喜歡孩子,他們都是很愛她,都是搶著要抱她,丈夫會蹲下身子給孩子穿鞋子,女人會願意自己精心護理的頭發給孩子抓,孩子跟他們也是很親。”

她抽完了線,再是將自己的東西拿了起來。

直到她走到了門口之時,卻是聽到了那個男人哽咽的聲音。

“謝謝。”

這一聲謝謝包含了太多,多的可能都是一個人所無法承受,卻又是必須要承受的。人活著就要承受,可是再苦再累,卻也都是要活著,因為這世上總有那些我們所放心不下的人。

她走了出來,可是心卻是意外的沉重,她不是在幫他,她隻是幫著一個父親,一個的父親,一個就像是唐誌年當年一樣,一個老實的,沒有本事的,可是可是卻是願意把自己的一輩子的時間都是給女兒的好父親。

他們或許做過了很多的錯事,可是,最終的,他們都是沒有對不起過父親兩個字。

誰都是可以不原諒他們,都是可以指責他們,可是隻有他們的兒女,沒有資格。

她走到了窗戶前,就這樣看著外麵那一片碧藍的天空,而非就是像那間病房,被分割出來的一塊一的世界,也是拘謹無依的靈魂,掙脫不開黑暗的魔爪,一輩子的時間也都是要在那些陰暗當中度過。

腳踏實地的做人真好,可以生活這一方的天空之下真好。

而三樓的那一間特殊的病房,她再也是沒有進去過,直到後來的某一天,當是她路過的之時,才是發現,那裏外麵已經沒有站過人了,而裏麵也是沒有病人了。

而這些真的都是與她完關,她隻是一名醫生,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能救病人,卻是不能救世的大夫。

而再是幾個月後,他們在這裏的實習時間也就是到了。

“小唐,怎麼樣,我們軍區醫院還好吧?”朱院長笑咪咪問著唐喻心,“你來的話,我們給你分一套新房子,才是蓋起來的,兩室一廳的,然後給你的待遇也是我們這裏工作好幾年的醫生是一樣的,每月有交通補助,房補也都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