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侃時習浩然曾經說過,作為一個眾人愛戴的才子,他感覺壓力很大。
這話不假,背負才子之名的他在京城裏被女子視如明珠放入心中,他的一舉一動都會成為女子之間議論的話題,非但他覺得壓力很大,就是自己這個與他時常相處的朋友也覺得有壓力了。更讓京城女子位置瘋狂讚不絕口的是他與丞相一樣有著天下女子都喜愛的品行。素來才子這個詞都會與風流搭配,但在這兩父子身上確實例外。
二皇子到丞相府時,習浩然正在花園裏飲酒,知道公主未死安然無恙並陪著她一同回京的他沒有多高興,相反在進京時看到皇上身旁的和番王子時,他心中蔓延的是一股悲涼。
“浩然,我知道你心中不快,但霏瑾她和親已成事實,你何苦要來為難自己。”月照樹影亂,二皇子站在習浩然身後,看著他一杯一杯的喝著酒,不忍的勸道。
“你來了……看來我想放縱一下都不行了,就是知道不可改變,所以我很苦,我的心很苦。”
習浩然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反而繼續不停的灌著酒,醉意稀鬆的望著模糊的月。
“你看,今晚的月,依舊是這麼彎,還記得以前嗎?她說鏡湖的月亮很大很漂亮,一伸手就可以摸到,為了看月亮我們三人偷偷劃著船到鏡湖遊玩,一直在湖麵上坐了一夜,第二天你被皇上罵了一頓,我被我爹打了一頓,而她卻沒事,那晚的月亮,是我見過最美的月亮。”一杯烈酒,囫圇下腹,一股灼熱自腹間傳來,灼得習浩然兩眼濕潤。
習浩然的身後,二皇子不悅的皺著眉頭,在習浩然喝下酒壺之中最後一滴酒後,他衝到了他的身邊,揪住了他的衣領怒氣衝衝的說道:“好端端的你說這些作甚,你要是想放縱,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見習浩然還要去拿另一隻酒壺,二皇子一把提起習浩然,將他拖出了花園,走過的下人看二皇子如此盛怒,都惶恐的躲到了一旁。
“來人,備兩頂轎。”二皇子沒有理會下人的異色,隻是一邊說著一邊拖著習浩然一路向外走去。
出了府門,他將習浩然丟在一頂轎子裏,然後上了另外一頂。
“憶相思,起轎。”
轎夫唉的應了一聲,說了句您坐好便穩穩當當的抬起了轎子,向著京城裏最大的青樓而去。
憶相思,冠之以文雅動情之名卻是京城最大的風月場所,京城內有一言,憶相思,最銷魂,千珠寶,紅梢頭,負心薄幸紅顏錯。多少風流才子在此留下萬家噓噓之花名,多少高門達戶登徒子在此為博紅顏一笑一擲千金,多少貧窮百姓望而興歎摸著腰包裹步不前………………
今日二皇子雲明軒要帶習浩然去的,就是盛世之下最香豔之地,為了不讓習浩然名聲受到影響,轎夫走的是偏徑,故而路途要遠上一些,繞過棋格一般的街道,兩頂寶藍色小轎最終搖搖晃晃的停在了一處百花怒放之地。
炎炎夏日的午夜,這些名貴的花兒卻開得很是怒盛,那扇漆著朱紅的小門半開半閉著,誘惑著路過的男子。
轎子停在憶相思後門,京城最富盛名之地的後門不比前門熱鬧卻也來客不少,而且來的都是坐著轎子自命風流搖著各種香味畫扇的仕途高官或因家中悍妻不敢張揚的大富之人。
後門無前門的鶯鶯燕燕,也無前門小販的吆喝叫賣,隻有一個年近三十的小幺在候著。
在憶相思已經做了十多年小幺的他,早已見慣了那些死愛麵子走後門的富人嘴臉,不過在後門見到京城盛名的才子,卻是有些意外,因為京城之人都知憶相思不是簡單的風月場所,大凡未娶妻的才子要來,都是大步闊闊走的前門,乍一見到被雲明軒從轎子裏拽出來的習浩然的時候,他愣了一愣。但一眼瞥見雲明軒隱有怒色的目光的他什麼都沒說,隻是恭敬的將兩人引到了內院,交給了一個媽媽桑。
雲明軒身份尊貴,媽媽桑自然不敢怠慢,在小心的詢問之後,她將兩人帶到了憶相思花魁的房間,不想招搖的雲明軒從懷裏掏出了一疊銀票,讓媽媽桑閉上了如吐珠一般的嘴,並讓她將歌舞姬都帶了出去。
媽媽桑一走,屋子裏就隻剩三人,憶相思花魁,在京城中就算是自命端莊高貴的貴婦人都爭相模仿其裝扮的女子,美貌如天仙不說,就是那一手好琴藝與舞藝,也不知讓多少才子擺到在其石榴裙下。
花魁名叫羽仙,作為憶相思的活字招牌,她很自由,在憶相思有著與媽媽桑同起同坐的地位,今日她會如此輕易答應見客,也是因為習浩然的那個不近女色的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