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看折子,喜笑顏開,一拍大腿,連道了三句好,然後他便就散了早朝,讓沈間風跟著他去了慶安宮。

雖說不知道沈間風折子上寫著什麼,但看皇上的神情,沈間風這次無疑又是得了皇上的歡心了,先前連升了兩級,還不知這回要如何風光呢,一眾大臣想著就是惱怒,對著自己派係裏那幾個扶不上牆的年輕人也不由有了怨氣。

風頭全讓沈間風出了,群臣也隻能眼巴巴的看著了,誰讓沈間風的腦子就是要比他們都要好使呢。

沈間風隨著皇上去了慶安宮,身在都察院的子絮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當即她就放下了手頭的事務,隨著雲明軒入了宮。

這次沈間風獻的計策,乃是三十六計裏的戰敗計。

假裝戰敗,讓敵軍鬆懈,再尋求時機出兵,定然可以以少勝多出其不意。

行軍打仗就是拚命,這一計策雖說也是險招,但比之硬碰硬卻要有優勢一些,眼下玉門方方與和番開戰,這一招應該是可以用。

皇上欣喜之餘,將此計說與了子絮雲明軒太子等人聽,見他們也都是齊聲道好,皇上才寫了一封密信命安公公送去了玉門。

寒冬臘月,本正是歡聚一堂之時,因為這一場大戰,大靖百姓流落失所苦不堪言,這一場瑞雪非但沒有給百姓帶來歡喜,更是加大了百姓的死亡人數。

此次,皇上將自己仁德愛民的一麵展現了出來,博得了百姓的愛戴與擁護,皇上往日的昏庸之名在這段時日幾乎是再無人提起。

和番現在兵臨城下,大靖同仇敵愾,太子一心忙於征兵,原先的勾心鬥角一瞬間也淡化了許多,雖說京城之外難民成群,但大靖人的團結,卻是一日日的爆發了出來。

“霏謹,你可有想過,這次的惡戰,會讓國破家亡?”坐在都察院那一片常年翠綠的樹林字裏,雲明軒看著那雪花飄落,神情低沉,這一場大戰已經持續了一個月之久,這樣的寒冬,誰也不知可有支撐多久了,他們可以熬,但大靖的百姓卻是熬不起,京城之外的那些難民卻是熬不起。

“和番天勒草原洶洶來襲,父皇決策英明,大靖百姓同仇敵愾,都會過去的。”

在這次大戰裏,大靖的領導者決策者都屬於英明理智的,皇上在難民湧進京城的第一時間找到了那個平衡點,這本是對大靖來說就是一件有利的事情、

“聽說前段時日,你逼得趙興交了趙家一千多的護衛?”

雲明軒嗬嗬一笑,聽不出半點明朗。

“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趙興逼著都察院交了人,我怎麼能看著趙家繼續風光。”

子絮攤手聳肩,撿起了地上的一根鬆針捏著旋轉了起來。

鬆針轉得飛快,轉著轉著就看不清了形狀,雲明軒嗬嗬俯下身,伸手一把握住了已經化作了虛行的鬆針。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怎麼了?”

雲明軒搖了搖頭,道:“麗妃已經死了,我卻沒能讓太子落馬,我是不是很沒用?”

“二哥,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征兵本是太子的提議,你卻成功的搶了太子的風頭,相信我,你就快要成功了。”

放開手,子絮看著鬆針從自己的兩指之間滑落,那一抹翠綠,是這雪地裏最明亮的色彩。

“霏謹,你…………你這麼相信我?”

雲明軒蹲下了身,平視著子絮。

“太子若是即位,我也沒好日子過,所以,不支持你我還能支持誰呢。”子絮故作輕鬆的一笑,避開了雲明軒的眼神。

“不是。”雲明軒冷冷看著子絮臉上的笑容。

子絮抿了抿嘴唇,低下了頭。

“不是什麼?”

“你騙我。”

“我騙你什麼?”子絮低下了頭,心中也慌亂了起來。

“霏謹…………”

雲明軒欲言又止,看著子絮的目光溫柔得可以融化著層層白雪與鬆樹之上的冰渣。

“怎麼?”

子絮有些心虛,雲明軒的這種眼神,看著她很是不自然。似乎,以前的雲明軒,就會這麼看著金碩公主。

“霏謹,我想我是想多了。”雲明軒嗬嗬一笑,低下了頭。

眼神這一瞬的錯落,子絮似乎體會都了一些什麼,可這短短的一瞬,又讓她不確定。

這是難以啟齒的事情。

“二哥,若是有一天,你發覺我騙了你,你會怎麼想。”

“你騙我,自然也是為了我好。”雲明軒低著頭,撿起了一根鬆針在雪地裏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