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辰聞言，當即就懵了。
什麼情況？蕭睿未卜先知？還是邊境上有消息送來？
蕭明姝更是用一雙清澈懵懂的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他。
蕭睿的目光，他尚且覺得可以應付。
偏偏是蕭明姝純澈的眼神，叫他不知如何回答。
蕭睿清了清嗓子，“大齊的聘禮倒是不少。”
樓辰又是一驚，聘禮？
“聘禮單子，已經送到大夏的官驛，官驛以信鴿送至我手中。”蕭睿扯了扯嘴角，“聘禮單子後，附書信一封，言之，未見人，先送聘禮，乃是怕我誤會，不讓大齊太子入境。”
樓辰怔怔聽著。
“大齊人也真有意思，沒經我允許，其六皇子都在大夏安家了，現在說，怕我不許過境了？”
這話諷刺，接不好，就是兩邦的矛盾。
樓辰反應不慢，“兄長息怒，樓某過境之時，沒有皇子之身，乃是負氣離家出走。離開家的時候，就是庶民一個了。跟著商隊，入了大夏的境內，就是大夏的鬥升小民，謀一點小利。”
他話沒說完，蕭睿就嗤笑一聲，他還小利？那別人還活不活了？
“太子哥前來，代表的便不是他自己，自然是要經您準允。”樓辰說的客氣。
蕭睿卻不買賬，“經我準允？若真是兩邦友好往來，何至於人已經到了邊境了，才把消息送去官驛？人還未起行，就該先派使者，前往異邦請允了！”
蕭睿話音未落，他妹子的犀利目光，就如箭一般向他射去。
蕭睿假裝沒看見，瞥向一旁。
蕭明姝清了清嗓子。
“樓辰，我說的是不是？”蕭睿專挑“軟柿子”捏。
蕭明姝不幹了，抬手把桌子一拍，“你來你告訴我了嗎？早知你是這樣的態度，我根本不見你！”
“糖糖！”蕭睿也惱了，一次兩次，妹子都不給他麵子，胳膊肘處處向外拐，他存了一肚子的氣。
“誰知道你要來呀，人家哥哥自己就是使臣，如今送信兒，也沒有失禮之處吧？”蕭明姝厲聲說。
樓辰頻頻向她使眼色，叫她不必為他爭執出頭……他大約可以體會蕭睿此時的心情。
倘若他為哥哥，或許也會如此不舍自家妹妹吧……說到底，並非壞心。
但蕭明姝火氣上來，旁人豈能攔得住。
“這隻是聘禮的單子，又不是聘禮，即便真是聘禮送來，你仍然可以拒之門外，沒人逼著你要！”蕭明姝哼笑一聲，“聘禮要不要由你，我這個大活人，可不由你。”
蕭睿臉色鐵青，他拉不下臉來跟一個小姑娘吵架。
但妹妹的嘴，如同刀子，一刀刀正捅在他心口上。
他一麵生妹妹的氣……另一麵，卻有聲音在他心裏說，當初你答應北燕太子求娶，以妹妹換和平的時候，你就欠了她的！她早該拿真刀子捅你了……
怒氣和自責的聲音攪合在一起，他腦中嗡嗡作響。
晚膳沒用上幾口，蕭睿便豁然起身，拂袖而去。
樓辰拉過蕭明姝的手，叫她坐在自己旁邊，“別氣了。”
他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我不生氣，就是見不得旁人欺負你，他是我哥也不行！”蕭明姝瞪著眼道，“我是他妹妹，他如何對我，我都不在意。但他不能仗著這關係，就欺負我要罩著的人！”
樓辰聞言，一時怔住，麵無表情。
蕭明姝摸摸他的頭，“是不是很委屈？以後我補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