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主力隊員邱健清不在,所以局裏不會為刑偵支隊分配工作,乃至於這幾天整個局裏隻有他們最閑,所以局長接到通知要他們差人去飛機場領取子彈的時候,他理所當然就想到了這幾個“閑散人員”。
局長對陸瀟說:“今天剛到了一批3000發的子彈,我們要派人接過來,你帶著你們辦公室的三個男的開著局裏的防爆車去趟飛機場,路上注意安全。”
路瀟點頭答應,回到辦公室將事情通知了其他幾個人。英寧是個文職的女孩子,所以沒有隨同其他人出發。因為是比較正規的工作,所以其他三位男性則換上了警服,從車庫提取了警隊的防暴車,然後每個人都去槍庫領了槍,接著便直奔飛機場。
雖然聽起來是蠻刺激的工作,但在這個年代,實際上並沒有幾個膽敢當街攔子彈押送車的人,所以幾個人在車上也沒有感到緊張。
林森坐在車輛後排座位上,七扭八歪的靠著椅子,慢慢喝他出門前剛泡好的菊花茶,悠閑得就像一位真正的老大爺一樣。
幾個人來到機場,運送子彈的飛機已經停在了專用跑道上。路瀟帶著這幾個人,拿著官方的文件、證明,還有個人證件找到了交接人員,兩邊相互確認了身份。
路瀟和對方交接完畢,便帶著幾個人往車上搬運子彈,3000發子彈裝在木箱子裏,其實數量也不是很多,鄭東和胡天一人拿了兩箱就搬完了,林森則拎著他的水杯,靠在車門邊兒看熱鬧。
他悠閑淡定的姿態吸引了對方交接人員的注意力,對方打量他一眼,便看到了他手裏的水杯以及水杯上的字樣。那人微微愣了一下,重新對林森說:“再給我看看你的文件。”
林森不明就裏地把自己的證件遞了上去,對方仔仔細細的看過了他的證件,又仔仔細細地看過了他的臉,轉頭拿起了手機播出了一個電話。
那人再回頭的時候,突然激動地叫人攔下了正在往車裏搬子彈的鄭東和胡天。幾個交接人員的一隻手都按在腰間的槍械上,做出一副準備攻擊的緊張姿態。
“都給我停下!你不是刑偵一支隊的嗎?你們隊長叫邱健清吧,那這個女人是誰!都給我蹲下!”對方的臉上顯出驚恐的姿態,“我就說怎麼不對勁兒?你們是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趕快給我通知市局!真是翻了天了!”
鄭東幾個人沒有反抗,聽話的蹲下了,他們知道這肯定是個能解釋清楚的誤會,萬一反抗起來激化了矛盾就糟了——大家身上可都帶著實彈槍呢!何況身後還有三千發現成的子彈……
路瀟不明就裏:“邱隊長出國了,我是臨時替他的,同誌你們別激動啊!你可以現在打電話回市局確認我的身份!”
對方見他們確實聽話,便將信將疑地重新打回了市公安局,這一次通過前台轉接到了局長辦公室,終於確認了路瀟的身份。
兩方和解,路瀟疑惑的對他說:“不是,你看我長得這麼正派的一張臉,你是怎麼看出我們不對勁兒的呢?”
對方撓了撓頭,瞄了一眼林森手裏的水杯,不好意思的說:“也沒什麼,誤會而已,剛才對不起了。”
路瀟順著他的眼神瞟到了依然靠在車邊喝水的林森,然後看到了他手裏的水杯,立刻明白了一切。怪不得之前交接的時候,邱健清說辦公室裏最難纏的不是胡天,而是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男人……
“那個什麼,回去這一程還是林森你來開車吧,讓胡天歇一會,他昨天晚上沒睡好,路上可能不太安全。”路瀟笑眯眯地對林森說。
林森沒有拒絕,轉而坐上了駕駛的位置。他把手裏的水杯放在了儀表盤上,啟動車輛之後,卻見路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起他的水杯,打開車門扔到了馬路上,一輛剛剛開過來的機場通勤車與之擦肩而過,林森的水杯在車輪之下瞬間化為一灘渣滓。
路瀟拍了拍手長出一口氣,帶上車門,扭頭對大家笑了笑:“開車吧。”
林森的臉頰抽了抽,到底什麼也沒說。一行人回到了辦公室,林森坐下來就開始寫投訴信,洋洋灑灑寫了整整三頁,妙筆生花,文采飛揚,把路瀟形容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辦公室霸權。
胡天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啦森哥,等你的投訴信遞上去,上麵的反饋下來,那時候邱隊都回來了,你能把這女人怎麼樣呢?”
雖然胡天嘴上這樣說著,但心裏其實已經樂開了花!不僅是他,鄭東和英寧兩個人也都心花怒放!他們終於可以不再麵對每天拿著精神病院專用杯的林森了,這是多麼大的一個喜事呀!英寧恨不能開瓶可樂慶祝!
但出於對林森舉報信的恐懼,幾個人表麵上並沒有顯露出欣喜的神色。英寧甚至很貼心的對她說:“森哥別生氣啊,回頭我給你買一個更好看的杯子,你喜歡櫻花圖案還是小熊圖案?玻璃質地還是陶瓷質地?”
林森那張英俊的臉看起來非常委屈,他搖了搖頭,哼了一聲:“沒必要,我和我的杯子已經相處出了感情,你們休想用什麼隨隨便便的杯子代替它在我心目中的位置,此仇不報非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