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天朝著那幾個人消失的方向追了兩步,當他拐過拐角之後卻發現麵前空無一人,原來那幾個小子發現他和王丹在一起後早已經嚇得屁滾尿流,立刻就逃跑了。
“哎呀真是的!跑什麼嘛,跑的還蠻快!”胡天嘟囔兩句想要回去找王丹,不過這附近地形複雜,他轉了兩個胡同後,卻發現這附近所有胡同都長得非常的像,三繞兩繞回憶失去了來路。不過這附近左右就是這麼大的一塊地方,即便暫時迷失了方向,試一試也能找到出去的路,所以胡天也不怎麼著急,緩慢的踱著步想要出去。
當他來到一條陌生胡同的時候,就突然看見麵前出現了兩個鬼鬼祟祟的男人,這兩個人都低著頭站在一棵焦黑的電線杆下麵,其中一個人手裏還拿著一個黑色的塑料袋。
胡天立刻把頭縮了回去,因為他發現那兩個人之中有一個他認識——正是被懷疑偷了李雙鄰居家汽油的張三。
胡天撤回身體,輕手輕腳的繞到了這堵牆的後麵,隔著一堵薄薄的牆探聽著兩人之間的談話
張三說:“利息就按咱們之前約定的來,這裏是8萬塊錢。”
另外一個男人顯得很不滿:“說好了10萬怎麼隻有8萬了?這個欠條上寫的可是10萬塊錢啊,你隻給我8萬算是怎麼回事?”
張三:“難道你都不懂規矩的嗎?借錢這種事兒就是這樣的——你管我借了10萬,得按月還吧?這2萬就算你這個月還的本金,你要是同意呢,就把這些錢拿走,不同意呢,咱們這個買賣就別做了。別人都是這樣的,怎麼到你這裏就不行了。”
那男人心不甘情不願:“你這也太欺負人了吧!”
“誰欺負你了誰欺負你了?”張三嚷嚷著,“你就說你現在還能找別人借到錢嗎?要不是看你實在缺錢,這個錢我也不能借給你,我這就相當於做慈善了,你瞧瞧你家裏沒房子,沒地也沒有車,有本事你去銀行貸款呢,如果你能從銀行貸出款來不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問題是你貸不出來呀!”
對麵猶豫了一下:“行,就聽你的!這錢我大概下個月就還給你,我就是做買賣手上周轉不開而已。”
一牆之隔的胡天聽懂了兩人之間的對話,原來這個張三是個放高利貸的。雖然他心裏很討厭這種人,但實際上放高利貸也不犯法,他也沒有理由去製止兩人的活動,一直等到拿錢的那個人走了。胡天清晰地聽到對麵傳來了張三的笑聲,這才借力蹬了一腳牆翻了過來。
“真巧啊,又見麵了。”
房東看見胡天從天而降,開始還嚇了一跳,等他定睛看清了眼前的人是誰,這才撫了撫胸口:“警察同誌,你可嚇壞我了。”
“你沒做虧心事,怕什麼鬼敲門,怎麼著又放高利貸呢?”
“什麼高利貸說的這麼難聽,這叫小額貸款,”張三折好手裏的合同扔進自己的手包兒,“倒是您在這幹嘛呢?”
“我來溜達溜達。結果就看見你在這裏不幹人事兒。”
“嗬嗬,話說的這麼難聽,我又沒逼著他們管我借錢,大家是你情我願,再者我解了他燃眉之急,這也算是積德行善做好事吧?”
“你這個德呀,不知道積到哪裏去了。”
張三笑了笑:“你忙你的,我一會兒還得去廟裏燒個香,時候快到了就先走了。”
胡天搖了搖頭:“你別說燒香了,就你幹的這個買賣,去廟裏自焚恐怕都沒有用。”
胡天譏諷了他幾句,目送張三走出了這趟胡同,這才慢悠悠的溜達到了王丹的家裏,此時英寧和王丹兩個人已經回家坐了半天。
英寧:“追上那幾個人了嗎?”
胡天搖了搖頭:“那幾個孫子跑的比兔子還快,一溜煙兒就沒影了,我連他們的影都沒看清。”
胡天拉了一把椅子坐下來,突然靈機一動,問王丹說:“你認不認識一個叫張三的人?”
正在打理自己那點兒零碎百貨的男人頓了一頓,放下了手裏的工作,靜止了幾秒鍾之後,才慢悠悠的開口說:“提他做什麼?那個混蛋!”
胡天:“你真的認識他?”
“怎麼可能不認識呢?”他把手裏的百貨一樣一樣的收進箱子,堆在了房間的角落,然後轉回來拿起掃帚開始掃地,他一麵工作一麵歎著氣說,“他就是一個魔鬼!現在他好像在搞小額貸款吧,早先起家的時候他是在賭場裏放貸的,那個時候我父親去賭博把身上的錢都賭光了,正準備離開,他突然走了過去問我的父親要不要借錢,說我父親今天手氣不錯,再玩兩把說不定就能把本贏回來。也不知道他怎麼軟磨硬泡的,愣是說服了我的父親管他借了幾千塊錢,結果越陷越深,越陷越深,到後來我父親好像在他手裏借了二三萬吧,也不是多大的數目,但不知怎麼利滾利三個月就滾出了七八萬來,以我家當時那個條件肯定是還不上來的,我父親就跟他說,能不能少還一些利息,但是人家根本不同意,那小子當時也非常狠,三天兩頭就來我家堵我父親說要砍掉他一隻手,我的父親沒有辦法把自己畢生的積蓄都還給了他,饒是這樣還欠下五六萬的缺口。一直到今天,這筆賬你猜滾出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