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白說的這麼鄭重其事,林一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但是眉頭還是深深地鎖著,對於有些心思,但是心地還是很單純的林一來說,李白言語中的躲閃夾雜了太多的內容,這讓林一想不明白,卻不得不想。
見林一的表情很是糾結,李白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最終還是歎息了一聲,拍了拍林一的肩頭,把視若生命的醉竹酒萬分不舍地分給了林一一杯,臉上肉痛的表情簡直讓人不忍直視。
林一本來是不喝酒的,哪怕在山裏被各種為老不尊的老頭偷偷地教唆喝上幾杯酒,也隻是自家釀的味道極淡的花酒或者米酒,偶爾喝上正八經兒的陳年佳釀,也是在極重要的日子裏象征性地喝上幾杯。所以林一雖然會喝酒,但是卻極少去沾,除了老村長叮囑他小娃娃少喝酒之外,林一本身對酒也沒什麼興趣。
隻是這些日子,林一被自己陡然複雜的身份擾亂了心境,隻覺得腦子裏亂哄哄的,以往從來都是笑嗬嗬的臉上第一次夾雜了一些莫名的鬱鬱,對於李白遞過來的酒也沒有了反對的心思,自顧自地一口喝了。
醉竹酒被稱為酒中之王,自然有它的獨特之處,除了酒中的烈勁帶了一絲如竹的清冽之外,更有淡淡的、但是及其沁人心脾的熏意。就連李白這樣的酒仙,如果不是用真元兜著身子,也不敢大口地去喝醉竹酒,更不用說本來就不怎麼精於酒道的林一了。
所以在看到林一接過自己遞過去的酒杯直接就往嘴裏倒的時候,李白還想張嘴阻止來著,但是饒是李白反璞境的修為,也硬是沒快過林一喝酒的速度,李白剛張嘴說了個“別”字,林一的一杯酒就已經下肚了。
然後李白就見林一的麵帶愁容的表情先是一愣,緊接著能夠把竹子都醉紅的醉竹酒直接把林一變成了一隻煮熟的螃蟹,渾身都泛起了紅光,林一的一聲酒嗝都沒打全,就在李白不忍直視的目光裏直挺挺地倒在了車廂裏,呼呼大睡。
李白搖了搖頭,咂咂嘴,用腳踢了踢林一的肩膀,見林一如同死豬一樣毫無反應,撇著嘴搖了搖頭,念叨著:“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嘻嘻,這個小哥哥,蠻有趣的。”就在李白搖頭晃腦的時候,車廂裏突然傳來了一聲清脆稚嫩的笑聲,聲音的主人歲數不大,也就八九歲的樣子,李白卻如臨大敵的麵色一肅,垂眼望了望車廂正中間一直散發著嫋嫋檀香的香爐,搖晃著手裏的酒杯,明明酒滿得已經快溢出了杯子,但是在李白的搖晃下,卻沒有一滴灑了出來。
靜默了一陣,李白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淡淡道:“醒了?”
隱約聽見香爐裏傳來了一聲伸懶腰的嬌吟,稚嫩的聲音傳來:“早就醒了,你們人類的修仙者的手段當真精巧,把我封印在了香爐裏?這是什麼香?味道好獨特,隻是熏得人身體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
李白聞言嘿嘿一笑,自顧自地又倒了一杯酒,點頭讚同道:“你別說,雖然你我人、妖有別,但是我還是挺讚同你的話的。你們妖族雖然身體強橫,修仙路上比著我們有著太多的先天優勢,但是論起陣法之妙、術法之奇,你們還是差了不少。你以為那些老不死的千多年閉關都琢磨什麼了?”李白大大咧咧地數落了一番各門各派幾千年隱世不出的老怪物,悠然自得道:“香的名字叫‘磨神香’,別說你一個小娃娃,就是把你幾個哥哥姐姐喊來也都能統統放倒,至於你父親……”李白皺著眉頭搖了搖頭,歎息道:“至於你父親可能這香對他沒什麼作用,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