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他身後的四個青年男女都同時轉過了頭,遠眺了一眼鏢車停靠的闊地,衣著華麗的微胖青年回頭朝著身後的林子裏微微點了點頭,原本在林子裏影影綽綽地十餘個身影,卻是同時漸漸淡了下去,直到消散。
華衣青年轉過頭,對著黃袍青年一臉不滿道:“融空,不過是一個下人生的雜種而已,值得咱們兄弟這麼大動幹戈地來救她麼?”
叫做融空的黃袍青年聞言轉頭,笑著搖了搖頭,盯著華衣青年道:“季崖,你還是這麼看不起咱們的這個妹妹?難道你忘了三年前族典的時候……”見華衣青年的麵色突然變得有些難看,融空搖了搖頭沒再繼續往下說,而是歎了口氣道:“更何況這是父王下的命令,你敢抗命不成?”
季崖聞言抽了抽嘴角,臉色難看中夾雜著無奈,最後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救歸救,但是難保有什麼差池,到時候缺個胳膊少個腿的,可別怪我季崖不出力。”說完,季崖從枝丫上一躍而起,背著手緩緩走進了身後的林子裏。
融空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對剩下的兩男一女說:“你說說,就他那個樣子,哪有一點護法的樣子。”
和季崖頭對頭側躺在枝丫上的消瘦青年慢條斯理地坐起了身子,略微整理了一下衣衫,聲音冰冷道:“我也不喜歡你那個妹妹。”
融空聞言啞然,繼而苦笑,搖著頭擺手道:“烏啟,知道你和季崖好的穿一條褲子,但是你能不能稍微給我點麵子,好歹我也是妖王,你要救的那個是妖王的妹妹。”
烏啟斜忒著看了融空一眼,完全沒有因為融空是妖王就表現出相應的謙卑,隻是冷冷地說了句:“所以我來了。”就轉身朝著季崖離開的方向追去。
融空無奈地長歎口氣,隨即腳尖輕輕抬了抬,一塊核桃大的石頭不重不輕地打在了躺在地上的白發少年頭上,白發少年望著融空,一臉納悶。
融空有些氣急敗壞道:“走了走了,霂奕,你天天都抬頭看星星,看不夠麼。”
白發霂奕聞言麵無表情地“哦”了一聲,也不動作,但是身影卻漸漸地變淡,最後消失在了原地。
融空望著霂奕消失的地方歎了口氣,有些感慨地說:“若論潛行和隱匿,怕是沒有人能比得上幻妖一族了吧?”
融空的麵前隻剩下藍衣少女一人,藍衣少女聞言仰頭喝光了手中酒壇裏最後一口酒,撇過頭看著融空,空靈的聲音夾雜著一身鈴鐺的脆響,不帶一絲感情道:“融空,你搭訕的方式還是那麼老土。”說完,藍衣少女輕輕巧巧地轉了個身,腳尖在地上輕盈一點,身形驀地拔地而起,一道淡藍色的光芒,夾雜著一絲絲不易察覺的電光,發著輕微的“劈啪”聲,倏地遠去。
融空張著嘴,一臉尷尬地望著藍衣少女遠去的方向,歎了口氣,聳了聳肩,嘴裏嘀咕著:“易淺啊易淺,要把你嫁給我的可是你父親,犯得著和我較勁麼?”隨著融空的嘀咕聲,融空身邊的空氣漸漸變得濃稠、扭曲,把融空的身體一點點的融碎、消散,晚風吹過,林間又恢複了先前的寂靜。
隻是融空等人不知道的是,在融空的身影消失以後,坐在火堆旁的李白,微微偏了偏頭,眼神中帶著一絲詭異的微笑,望著融空等人剛才佇立的山坡……
林一進到山林裏,和進了自己家後花園沒什麼兩樣,一路上林一或蹦或跳、或跨或跑,崎嶇的山路硬是被林一走出了陽關大道的感覺。
任何一絲細微的山風都能給林一帶來他想要的情報,他能在夜間看到幾裏外山貓反光的瞳孔;能在奔跑間,聽到路旁野花悄然生長的聲音;甚至就連地底深處兩隻土拔鼠的竊竊私語,都能被林一聽個真切,在大山之中,林一憑借的自然之心,能夠成為大山裏的無冕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