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離開!我要回部落!”
海辰憤怒咆哮,發瘋一般撞擊著阻攔他的白狼大部強者。
“你回去就是送死!你的族公已經把你交給了我們白狼大部!”吳原厲聲叱道,“你會享受到我部核心族人的待遇!”
“我呸,我海辰生死都是海北部之人,誰稀罕你核心族人的身份?”海辰雙眼血紅,喚出神烏魂靈猛烈向前撞擊。
“枉我海北部每年都交供奉給你們,大難來臨你們卻袖手旁觀生死不理,殺了你們的心都有,我豈能認賊作父!”
“哼!不識好歹,收留你已經是天大的恩賜!”
吳原伸手拍出一掌,直接將神烏擊碎。
“留下你,也算給海北部留一絲血脈!”
“我部血脈豈容你等小人恩賜。終有一天,我會將你們白狼部踩在腳下!”
海辰一次次爬起撞擊著前方攔路的強者,心中爆發的仇恨和憤怒也越加強烈。他不顧一切要離開這裏,回到部落與族人同戰,同生共死!
“黃毛小兒,口氣倒不小,你先過了我這關再說!”
海辰呸了一口血水,凝聚全身魂力麵額青筋暴漲,咬牙嘶吼猛烈撞向吳原。而吳原隻是簡單的出掌,一掌就將其擊退倒地。
“再來!”
海辰爬起,毅然抹去嘴角血跡,又一次猛烈撞擊向前,結果又一次被無情擊退。
“再來!”
猶如瘋狂的猛獸,猶如撲火的飛蛾,海辰一次次的撞擊,一次次的被擊倒。一次,兩次,十次,百次......直到他已經是站立不穩,仍然踉踉蹌蹌向前撞去。
吳原看海辰如此瘋狂,到最後竟也心有不忍,在心中暗道,“此子已然成瘋魔,留之也無用,不如隨他罷了!”
再一次出手將海辰擊倒,海辰又是掙紮著站立起來。吳原沉聲喝道,“今天就由你去。不過隻要出了我部,生死自負!”
“我呸,生死由我,豈容你負!”
海辰抹去嘴角鮮血,用力推開眼前攔路之人,“咣當”撞開房門,直接踉蹌走出白狼大部。
沒有月色,這時雨已經大了起來。出了白狼大部,海辰就踉蹌倒在泥潑中,艱難向前爬著,口中不斷吐血,呢喃著部落,呢喃著親人。
有不少白狼大部的人在雨中看到這一幕,無不是心酸心痛,有不少都流下了淚水。這還是一個孩子啊,一個親人被人殺害,孤苦無依卻還拚死要回到部落的孩子。
海辰渾身劇痛,他已沒有一絲力氣,可是仍一點點在泥水中向前艱難爬著。這個才十三歲大的孩子,他甚至不知道回部落的方向,在這磅礴大雨和無盡的泥濘中,他心中隻是堅定著一個念頭,往前爬,一直爬下去,回到部落,保護部落!
天若有情,天亦不忍,大雨磅礴!一個孩子在雨中,艱難爬行,朝著心中部落的方向!
如若不死,殺神誅魔!
半個月後,海北部。沐白和鈴兒跪在部落門前,眼前盡是殘垣斷壁,屍橫遍地。禿鷲低空盤旋叼食著已經模糊的屍體,母親至死抱著孩子,修士的肢體破碎不堪,老人們死在了祖屋前......
此情此景,像是一把把尖銳利劍刺在沐白和鈴兒的心上,讓他們心痛到窒息,讓他們隻能淚流不止。
“這裏不宜久留,恐怕還有東冥部的人潛伏在此。”
宓煙上前,欲扶起二人。
沐白默不作聲,站起身來,徑自走進部落。他伸手抱起一個個熟悉的親人,淚眼看著一個個熟悉的麵孔,抱著他們走向後山,走向他們最後的歸宿。
一次次,一個個部落親人的麵龐,他看到了曾經在蹣跚學步的娃娃,看到了常喊他回家吃飯的嬸娘,看到了教他狩獵捕魚的族叔,看到了屋簷下慈祥的老人。沐白心情極為沉重悲痛,心神恍惚,他仿若看到了部落升起了炊煙,他仿佛看到族人們活了過來,笑著,笑著,一個個出現在他的麵前。
一天,兩天......沐白將一個個族人屍身抱進後山,又在山腳下,一點點,一抔抔,耙出了一個深坑。
他要將族人們埋葬,他要親手將海北部埋在心裏。而族公,他已經化作了飛灰,在每世間的每一個角落,陪伴著自己。
在族人屍首中,沐白沒有發現海戰和海辰等人。跟宓煙打聽,宓煙也是沒有他們的消息。沐白確信,他們還活著,終有一天,會找到他們。和他們一起,向東冥部,揮起複仇的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