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鹿鳴部落洋溢著歡慶喜悅,每個雪屋都亮堂了起來。通明的爐火從狹小的窗戶透出來,將大地積雪都點綴的溫暖起來。圓盤一樣的明月掛在半空中,好似伸手就可觸摸的到。
酒喝幹,再斟滿。鹿鳴部落舉族歡慶,將酒敬給他們的恩人。有雪兒攔著,沐白沒得喝酒,就是單單坐著笑看眾人喜樂洋洋,也醉了。
窗外飄起了鵝毛大雪,安靜的傾聽人這間的歡樂祥和。
來日清晨,沐白的傷勢已無大礙,陳劍端與鹿南深拜別。鹿鳴部落的人齊齊趕來為他們送行,在踏劍飛空的時候,向下看去,一部落的人都在抹眼淚,雪兒更是哭喊奔跑著,不舍得他們離開。
可是終究還是要離開,這裏雖然溫暖,可他們不屬於這裏,他們隻是過客。
一路無話,巨劍飛馳急急奔向劍宗。
那劍宗在廣袤北原,也是赫赫大宗,宗門建於萬丈冰山之巔。從遠處看去,一大片玉宇瓊樓,在陽光照耀下,熠熠生輝,晶瑩剔透,散著七彩虹光。尋常弟子進出宗門尚靠傳送陣法,而在修尊陳劍端的巨劍上,三人如一道流光,倏地一晃即飛入那片光暈之中。
遠看那宮殿晶瑩剔透,飛至跟前,卻是更加顯的巍峨磅礴。冰蘭玉柏,絨鹿白鶴,宗門弟子禦劍穿梭於其中,當真是好一派異域大宗的景象。
“衝兒,先帶沐白賢侄住下,然後去跟你父親彙報此行曆練經過。”
“是,叔父。”
盡管陳世衝不過是劍宗一內門弟子,不過宗內家族勢力極其龐大,父親陳劍立、族叔陳劍端均為修尊大能,擔任宗內長老。一門兩長老,在這劍宗也是絕無僅有。一年前,陳劍衝為衝擊三級煉體的瓶頸,提出外出曆練開闊見識的要求,因此隻身去了東陵地界。
聽從叔父之言,陳世衝帶沐白先去了一趟迎客殿,陳劍端則是直接去見宗主,薛東明監守自盜暗扶雪匪的事情,必須得有個說法。
陳劍端那裏處理宗門事務不提,陳世衝安頓好沐白的住處便又引他去了劍宗第三峰。
劍宗三十四峰,如三十四把利刃劍衝九霄。這第三峰,便是由三長老,也就是陳世衝父親陳劍立擔任峰主之位。
卻說陳世衝禦劍來至第三峰巔,盡管是見自己的父母雙親,卻也是在峰主府前便遠遠飄身下劍,快步走進府內。
“少主,您回來啦!”
“是少主哎,一年多未見越發英俊啦,好喜歡......”
見到陳世衝遊曆歸來,府上的侍衛侍女們都紛紛迎上前,興高采烈繞著陳世衝端量上下。
“想本少了沒?”
陳世衝劍眉飛揚,回到宗門府上,就是大族少爺的派頭,將在外帶回來的新鮮玩意兒分發給眾人。
“你看把奴家都想瘦了。”
“是啊是啊,當君懷歸日,是妾斷腸時。”
少女們調皮俊俏,圍著陳世衝說說笑笑。
“來給你們介紹一下,正是我在東陵結交的好兄弟,要不是沐白兄弟,你們少主我可要給人家做上門兒女婿回不來了。”
陳世衝倒也不怕眾人取笑,將黃皮子新娘的事說來與眾人聽,那一個個小丫鬟們幾乎從未出過宗門,哪裏知道大千世界中還有這等奇遇,都是一個個聽得入神,又是膽顫心驚。
“好嚇人呐,真是多虧了沐公子呢。”
眾人圍了過來,紛紛感謝沐白出手相助。沐白有些羞澀,唇紅齒白的還有一些孩子的稚嫩模樣兒未脫,讓第三峰上的侍衛侍女們也很是喜歡。沐白拿出一瓶聚魂丹來,分給了眾人,算是見麵禮,每人都是十分歡喜。
“說起來,那黃皮子姑娘也是怪可憐的。”
畢竟都還是少女心性,就是跨越種族的感情,在她們看來也是一番美好。
“感情是好,可是咱們少主身子可受不了啊。瘦成了皮包骨頭回來你們不心疼?”
“心疼心疼......”
“衝兒,我的兒啊,可是想煞為娘啊......”
眾人正說鬧著,一個宮裝美婦撲將上來,伸懷將陳世衝緊緊抱住。
“娘親,孩兒讓您擔憂了。”
“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你看你都瘦成這樣了,也黑了......”
美婦一絲一寸的打量撫摸著陳世衝,眼中不由的就滑落出淚水。陳世衝癟嘴,向侍衛侍女們扮出無奈的樣子。
“以後就好好在宗裏待著,宗裏什麼沒有,幹嘛要到外麵去受這苦!”
“遊曆大千世界,結交四海兄弟,就是宗裏沒有的。”
陳世衝這麼一說,陳母這才留意到自己的孩兒還帶回來一個青少年。
“沐白見過伯母。”
“跟我們衝兒真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呢,侄兒來宗讓伯母真的好高興,快快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