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才知道席沐陽此人,在學校竟是個風雲人物。
理科超一流學霸,院校頂級校草之冠,蟬聯獎學金數屆,早早便拿到了溫哥華某世界名校的錄取通知書,妥妥的人生贏家。
那天我同他去了一間酒吧,從下午一直喝到晚上。
許白路不喜歡我喝酒,我便乖的很,很少喝,可那天同席沐陽卻一瓶接著一瓶,喝到最後也沒怎麼醉。
當他得知我之前並不認識他時,席沐陽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逝,用他手中的酒瓶碰了下我的,然後說:“可惜我一早便認識你。”
我笑:“我這種學渣也能入你的眼嗎?”
他亦笑:“你是很渣,大學都未必考的上,但你也有別的女生沒有的優點,我為之著迷。”
我隻當他在同我說醉話,便笑的更大聲了:“比如呢?”
“比如,你笑起來很好看。”
“許多女生都有這項技能,再講!”
“比如,你籃球打的不錯。”
“我第一次在學校打球,你明顯在敷衍我。”
“好,我講真的。”
“講來,若講不好,便罰酒三杯!”
“我喜歡你看許白路的那種眼神。”
我一下愣住,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我從未想過‘許白路’這個被我壓在心底的名字和秘密,會經由一個陌生男生當麵同我講出來,我有點慌。
“我知道你喜歡他,也知道他是你的叔叔。”席沐陽繼續說著。
秘密驟然被人窺見,還被人用這麼直白的方式攤出來,極大的不安與羞恥感侵襲著我,我慌不擇路打翻了桌上的酒杯抓了包跑出去。
“君笙,鄒君笙,你小心點,請等一下!”
席沐陽驚叫我的名字,從後麵追上來拉住我的手臂,我憤怒至極,回轉身甩包大力砸在他的身上,並嗬斥道:“席沐陽,我請你離我遠一點,你若想泡我,那我現在告訴你,永遠不可能!”
席沐陽受了疼也沒有鬆手,他將我拉出酒吧,然後把我壁咚在酒吧門口左側的牆上。
後背硌得生疼,我死咬著唇,受驚小鹿一樣閃躲著他的醉意醺醺,他當然沒有親我,但他的手臂撐在牆上,我也逃不出去。
“君笙,我承認我的確喜歡你很久了,但不是想泡你,而是,真的心疼你。”
我咬牙:“不需要!”
“我明白,所以從來不敢讓你知道,因為我知道你肯定會拒絕,因為我知道你的眼裏隻有一個許白路,再也看不到其他男人。”
聞言,我瞬時紅了眼睛,席沐陽知道,我自己也知道,可許白路呢?他知道嗎?或者說,他知道卻假裝不知道。
“鄒君笙,蠢女人,麻煩你對自己好一點可以嗎?”
席沐陽緩緩伸手捧住我的臉,熱淚悉數滾至他的掌心,這些天以來因為許白路訂婚之事產生的所有委屈,在此刻全部化成了眼淚盡數噴發出來。
席沐陽輕輕拍我的肩膀,又將我的頭強行按在他的胸口上。
我哭的一塌糊塗,哭的歇斯底裏。
包裏的手機一直在響,我知道是家裏人找我回家,不是我媽便是許白路,我故意不接。
卻不想,等我哭完,一抬頭便看到站在不遠處路燈下的許白路,他就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我。
我亦看著他,誰都沒有先開口,誰都沒有先向對方走近一步。
幾分鍾就這麼過去,席沐陽也很知趣的放開了我的手,一言不發立在一旁,我曉得他是認識許白路的。
然後我看見,辛文月從停在不遠處的車上下來,她走到許白路的身邊挽住了他的手臂。
她並沒有向我看過來,路燈昏暗我也並沒有看清她的臉。
但不知為何,我竟覺得她似乎在炫耀,就像當時我站在樓梯上看著崴了腳的祈雪薇笑一樣。
他們今天訂婚了,他們是準夫妻了,他們今天一整天都在一起吧?許白路是愛她的吧?
一連串的絕望侵蝕著我的心,痛到粉碎。
“席沐陽。”我開口輕輕喚了一聲。
“嗯?”他轉頭應了我。
下一秒,我踮起腳尖直接吻上了席沐陽的唇。
“君笙!”餘光處,我看到許白路朝我奔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