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護衛, 薑瑾年曾經也想過,自己生命將會以什麼樣的形式終結。
他想過,自己會活到兒孫滿堂,活到走不動之後安然離世。
他也想過,自己會在某次護送尊上的路途中,遭遇強橫的匪徒,最終命喪當場,馬革裹屍。
可他卻怎麼也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被敵人高舉起來,就像被一頭力大無窮的狗熊撕碎的獵物一般,被敵人撕成兩半。
薑瑾年實在是難以想象,當這樣慘烈的死法發生在自己身上時,自己是一種怎麼樣的狀態。
直到今晚,為了使命,也為了兄弟情誼,他自願犧牲自己留下來斷後。
他料定了自己最終可能會沒命返回隊伍,但卻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是這樣的結局。
似乎是為了增加薑瑾年死前的痛苦,薑瑾年被牛頭舉在空中,被牛頭一左一右的兩股力道不斷撕扯著,讓薑瑾年感覺自己的腹腔和身上的筋骨都在劇烈地疼痛著。
可惜他手中的長槍,在擋下馬麵那一記白骨長鞭的時候,已經被打得脫手飛走,這讓被淩空舉起的薑瑾年失去了反擊的可能。
他使勁蹬著自己的另一條大腿,掙紮著自己的身子,試圖讓牛頭體力不支,不能將他硬生生撕扯開來。
隻可惜,這體型健碩的牛頭,也不知道練的什麼武功,身體的力氣竟然大得驚人。
將薑瑾年淩空舉起,恍若舉著一個嬰兒一般不費絲毫力氣。
任憑薑瑾年在空中怎麼掙紮,牛頭就牢牢將他死死抓在手中,兩手用力向外撕扯著。
薑瑾年已經感覺到,自己的身上的骨頭正在發出怪異的響聲。
很可能下一秒,他就要被牛頭撕成兩半。
在這緊要關頭,從馬車內突然飛出一隻茶杯,砰的一聲擊在馬麵的牛頭的手背上。
隻聽牛頭一聲慘叫,同時傳來了骨裂的聲音,牛頭撕著薑瑾年的手略鬆。
就在這時,薑瑾年忽然聽見有人喊了他一聲。
“薑瑾年,接刀……”
薑瑾年下意識的伸手一撈,感覺手心一沉。
熟悉的抓握感讓薑瑾年猶如抓到了最後的生機。
那是一把沉甸甸的環首刀。
“看招……”
薑瑾年不敢多做猶豫,手中的刀猛地朝著牛頭的後背一劈……
哐當一聲巨響,牛頭“噗”的一聲,向前撲了出去。
薑瑾年生死關頭的傾力一擊,狠狠地砸了牛頭背部一下。
牛頭哪裏想得到,最後時刻不但被一隻飛來的茶杯打的骨裂,竟然還被薑瑾年對他的後背來了一記猛擊。
這讓他痛得經不住趔趄了一下,兩隻手掌的力道再也抓不住薑瑾年。
薑瑾年趁著這個機會,猛地一個蓄力翻滾,直接從牛頭頭頂上滾落了下去。
“厲朝……”
薑瑾年剛落地,卻突然聽到背後傳來兩聲異口同聲的呼喊。
薑瑾年連忙一個轉身,卻見剛剛將兵刃扔給他的厲朝,因為手裏沒了武器,被馬麵一記白骨長鞭兜頭打了下去。
“厲朝……”
薑瑾年一聲痛呼,一刀劈開馬麵隨之甩來的長鞭,來到了倒地的厲朝身邊。
隻可惜,此時的厲朝已經口溢鮮血,兩眼失神,徹底沒了生命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