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人都走光了,屋子裏又隻剩下林風桐一個人。
她才猛然喘了一口氣,頹然的坐在座位上。
她看著那剛才被丫鬟清掃幹淨過的見麵,碎瓷片和茶葉都已經被清理幹淨了,但上麵依稀可見茶水的痕跡。
就像是剛才的祁凝,雖然人已經走了,但是她說過的話,仍然回蕩在她耳邊。
她說她是這個府上的王妃,是這座府邸的女主人,她憑什麼趕她走?
是啊,憑什麼呢?
她扶著腦袋,撐在桌沿上,腦鍾一遍一遍的回想著往事。
原來她以為已經過去了,可是並沒有往事,想起來還依然曆曆在目。
喜房裏燃燒的紅燭,空中鳴想的鞭炮聲,敲鑼打鼓的聲音,街上百姓的祝福,紅喜帶牽在她手上時的溫度,高聲響起的“一拜天地”,喜娘歡歡喜喜的祝福語……
這所有的一切,她原本以為她都能忘記,可是隻要回想起來,一切都是那麼清晰,清晰到那天的陽光,溫度。
仿佛她現在重新置身於那場婚禮之中。
不過她滿心期待的那場婚禮,與她剛來到這個世界時的那場婚禮,兩相重合了。
她原本以為,蒲芮是這個世界上最蠢最傻的女人,明明男人不愛她,非要用盡手段捆綁住他,就算嫁給他又如何,還不是獨守空房,丈夫在另一個女人的房中。
那時候的她,不過是一個旁觀者,旁觀著蒲芮為了等待自己心心念念的丈夫,在空曠的喜房中枯坐了一夜,最後成為了全京城的笑話。
可是如今想來,她卻是要比蒲芮還要悲慘。
她放在心尖上的那個人,原以為可以有一個大團圓的結局,從此幸福美滿的過了一生。
可是啊,他不僅沒有掀開她的蓋頭,逃出了他們的婚禮,還扔了一個替身給她,如果不是因為她起疑,可能到現在,她還在替身生活在一起。
可是事情遠遠不止如此,她原本的丈夫,再逃回了自己的國家以後,還娶了別的女人。
原來她和蒲芮,並沒有什麼不同。
“我的小名叫桐桐。”
“桐桐,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桐桐,我要讓你做我的王妃。”
“桐桐,我愛你。”
……
這些話此刻無數遍的在她腦中回放著,將她的心剝開,一點一寸的千刀萬剮的淩辱。
就像是無情的嘲諷,嘲諷她的異想天開,嘲諷她的不知所謂,嘲諷她之前居然還對他抱有的可笑的期待。
如今看來,她不過就是一個笑話。
指不定薑曷背地裏在如何笑話她蠢呢。
而她還傻傻的抱有著無望的幻想。
“嗬嗬。”她笑了兩聲,笑的眼淚流在了臉上。
她抹去了臉上的淚水,有什麼好哭的呢?明明是自己蠢啊!又有什麼好哭的呢?
誰一生中沒遇到過個渣男,一定都會過去的。
她不能再執念下去了,再這樣下去的話,她就和蒲芮沒什麼兩樣了。
她不會去做拆散別人的第三者,更不會去作妖,搞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
她想要離開,對,離開這裏就好了。
離開這裏,回到炎國去,那裏才是她的家,無論她做了什麼,她的父母都會原諒她,隻有家人才會對他這麼無私奉獻,縱使她是一個外來客,但是在她的心中,侯爺和侯夫人已經是她的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