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桐已經被關在這樣陰暗潮濕的監牢裏五日了。
就如她先前在迷糊中聽到的那樣,大夫來看過,但是隻是吊著她的命,根本就沒有想過要給她治這手上的傷。
不用想,林風桐也知道這是誰的授意。
既然想殺了她,那就殺便士,何必要這樣折磨著她。
她用那隻完好的手臂半撐著身子,靠在牆壁上,有些擔憂的看著對麵牢籠裏的人,劉長煜。
薑曷就是一個畜牲,劉長煜的一條胳膊被生生地砍了下來,她仍然記得,當她第一眼看到劉長煜躺在對麵的牢籠裏,鮮血流淌了一地的時候,她真恨不得將薑曷千刀萬剮,難道這樣對付他們,他就心滿意足了嗎?
“你怎麼樣了?”她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沒事。”劉長煜的聲音比她還要沙啞,就像是發在喉嚨口一樣,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
“對不起,都是我連累了你。”林風桐靠在牆壁上,內心無比自責,如果劉長煜不是為了救她,他現在應該早就離開了。
何苦遭這份罪。
劉長煜緩慢地搖了搖頭,似乎搖頭也是一件十分吃力的事,“不怪你。”
林風桐垂著腦袋,眼眶很快就被打濕了,視線慢慢變得模糊。
“吱吱”一隻老鼠從牢籠的這頭躥到了另一頭。
林風桐縮了縮腳,盡量的把自己抱成一團。
“你在哭嗎?”劉長煜虛弱的聲音傳來。
林風桐吸了吸鼻子,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淚珠,“沒有。”
“你的手怎麼樣?”
林風桐看了眼自己的左肩,那裏除了疼痛就是疼痛,她甚至還笑了笑,輕描淡寫地說道:“廢了。”
“他可真能狠下心。”劉長煜半是感歎半是感慨的說道。
“別提他。”
“好,不提他。說起來,我曾經最討厭你,沒想到如今卻跟你落到這個下場。”
“你以為我不討厭你嗎?”
“你曾經……不是不討厭我嗎?”劉長煜偏過腦袋,透過柵欄,望著對麵抱成一團的人。
“現在討論這個還有什麼意義。”
“也對,現在討論這個沒有什麼意義了。”劉長煜似乎還輕笑了一聲,隻是那笑牽扯到了他的傷口,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斷臂之痛,非常人能受之。
……
一連過了好幾天,林風桐的手臂在無人醫治的情況下,算是真的廢了,不過她也不介意,留著這樣的傷痛,才能時時刻刻提醒著她,這傷的來源。
“我們還能回去嗎?”林風桐望著那僅有的一扇小窗,從外麵透出稀薄的月光。
“一定可以的。”
“借你吉言了。”經過這麼多天,林風桐和劉長煜相處得到格外的融洽,再也沒有像以前那樣,一見麵就吵架起來。
不過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他們都已經沒有了,那樣的力氣。
“我倒從沒想過會與你這樣心平氣和的說話。”劉長煜靠,坐在牆壁上,望著對麵透過窗戶,望著外麵的林風桐,隻感覺現在這樣的一刻,十分的寧靜。
“是啊,我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能這樣和你心平氣和的說說話。”想到以前的種種,似乎還發生在昨天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