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泊疾步下樓去,樓下隻有掌櫃的與小二在哀聲載道地收拾殘局。
“人呢?!”
“方才衝進來一群壯漢,徑直將我鉗製住,濮小姐還未反應過來便被綁走了!”衛芒怯怯將一封信遞到沅泊跟前,“隻留下了這一封信。”
沅泊雙眉緊皺,接過信。隻見信上幾個大字,濮全儒親啟。
“去縣衙!”
衛芒奔上樓替沅泊拿上了外衣,尾隨著沅泊疾步朝縣衙行去。
戌時正點已過,經過一番風波後,淮水縣縣衙方收拾完畢,眾人才伸腰打嗬的退下去歇息。新婚之夜便被繼女攪成這般,任是誰心中也過不去這道坎兒。文氏知聽聞後便梨花帶雨,泣不成聲。文氏從前對著濮謐兒早有耳聞,聽聞其在縣中知書達理,平易近人,不似其母那般。因此這才心安的接受了濮聞,可萬萬未想到其竟會這般肆意妄為!好好的一樁喜事,被她攪成一場鬧劇,她文家在城裏亦是臉麵盡失。愈思及此,愈是淚如泉湧,止不住。
濮氏二老方勸罷兒媳婦,朝自己房中行去,便見濮金慌張朝二人奔來。
“老爺,沅公子求見。”
濮全儒錯以為自己聽茬了,疑道:“沅公子?”
濮金點頭,道:“好像是有很要緊的事情。”
沅泊方離去不久,又登門,定是有要緊之事,濮全儒道:“去瞧瞧。”
說罷便讓濮老夫人先回房歇息,隨著濮金疾步走了出去。
還未走近,濮全儒便笑著道:“賢侄,夜已深了,不知何事如此緊要?”
沅泊抬手道:“深夜叨擾,還望伯父見諒。”說罷,便將手中的信遞與濮全儒,“濮小姐方才在客棧遭遇不幸,侄兒不敢耽誤。”
濮全儒一臉疑惑地接過信,打開細瞧了一眼,登時輕蔑地冷哼一聲。這王氏一族如今竟敢要挾於其了!
濮全儒將信放下,示意沅泊坐下,道:“賢侄可看清了那幾人的長相?”
濮全儒方才的輕蔑,沅泊盡收眼底,道:“未曾。侍從喚我下樓去時,濮小姐已被綁走了。”
濮全儒聽出其中端倪,挑眉問道:“謐兒與你同住一家客棧?”
沅泊忙解釋道:“我亦是回去客棧後才與濮小姐撞見的。”
濮全儒混跡官場數十年,世故圓滑,勘測人心早已是家常便飯。今日瞧見尹謐撞見沅泊的神情,他便估出著二人已是舊識。
“賢侄不必驚慌,我知曉此幾人為何人,”濮全儒道,“不過是一些上不得台麵的嘍囉,攪不出多大的風波。”
沅泊首次來淮水縣,自是不知其中深淺,道:“那濮小姐?”
“此事伯父心中已有數,賢侄不必憂心。”濮全儒笑道,“現下時候不早了,賢侄先回去歇息吧。伯父自有安排。”
如今自家孫女被綁,眼前人仍是一副從容淡定的樣子,此人能與其父相交深厚,城府可見一斑。
“那侄兒便回去了,若是濮小姐無恙歸來,還望伯父遣人告知侄兒一身。”
沅泊離去後,濮全儒喚來濮金,將信遞與他瞧。‘明日酉時,雙刃山下,五萬兩銀子,一手交錢,一手交人!’
濮金驚道:“王七爺他們將大小姐綁了!?”
濮全儒冷笑道:“竟跟我耍起了花招!”
濮金道:“那現在怎麼辦?我立刻派人去救大小姐!”
濮全儒睥睨道:“你可瞧見了,他說要五萬兩銀子!”
濮金點點頭,隻這一時間去何處湊這麼多錢!
“不必了。他們以為由此便能要挾於我,想來還是不太了解我濮全儒。由他們去吧!想比我更了解他王七!他若是有膽量攪出浪來,也不至於是現下這副模樣!”濮全儒淡定地飲了口茶。
“可若是這一眾人狗急跳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