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你我隻去瞧瞧,盡量毋與綁匪發現。若是尹姑娘無性命之憂,便回來。”
衛芒心領神會,擔憂道:“少爺切記小心。”
離京之際,沅氏再三囑咐衛芒定要好生照看沅泊。但自幼便跟隨沅泊,亦明白沅泊常道‘君子,義以為上’之理,此時他更無法加以阻攔。
“勿須憂心,我自會隱匿些。再者那群綁匪是衝著縣衙去的,就算將我捉了,想是不會為難於我。你快些來便是。”除擔憂尹謐安危,他亦想深究,這一群人與濮家有何恩怨,膽敢公然挑釁縣令!且縣令孫女常年在外,其作男子打扮都能將其識出,想必此一群人與濮氏淵源頗深,並非一般山匪!
衛芒替沅泊牽來馬,將馬鞍置好,便朝城中奔去了。沅泊一躍而上,朝城西馳騁而去!
日薄崦嵫,淮水縣夜市已啟,城中竿旗穿市,一片繁華。而雙刃山中,秋風蕭疏,一片蕭條。
一壯漢從山腳奔至木屋,乃是王七爺留於城中暗哨回來。
一群人忙圍了上去,道:“怎麼樣?可來了!?”
眼看酉時將近,他們已有些急不可耐,這已是今日從城中回來的第三趟了。
壯漢抹了把汗,搖頭道:“沒有,縣衙一點動靜都沒有。濮全儒今日連門都未出!”
“什麼?!”王井驚道,怎會如此?
眾人原滿眼期盼,神色登時暗了下去。
王七爺亦是雙眼瞪直,喃喃道:“怎麼會?怎麼會?”
王氏轉身對身後一壯漢道:“你們可確定那信傳到了濮全儒手中?”
那壯漢回道:“你們走後,我特意跟著客棧那二人,親眼瞧見他們進了衙門,又出來!”
那為縣衙今日竟這般寧靜!
王井急了,道:“縣衙每個出口都沒有動靜?”
來的壯漢道:“沒有。隻今日清晨濮家一侍從出去了一會兒,不過很快便回來了。然後便沒有任何動作......”
王七爺登時跌坐下去,道:“再等等,再等等罷!”其心
如跌進入萬丈深淵,此番難道他們又將空手而歸?!
尹謐隻聽見屋外有些吵嚷,便扭頭瞧了一眼,天色已暗,她爺爺怎還未來!
濮金差了兩人,於雙刃山口守著。二人隻見來回有好幾人進去又出去,想是綁匪往返傳遞消息。此看守二人又是極其敦厚老實之人,一心隻記得濮金的吩咐,‘其餘人一律不理,隻瞧見濮家大小姐就將其帶回。’因此就連沅泊策馬從其二人眼前馳過,二人隻當一隻飛蚊掠過罷了。
夕陽西下,餘暉將山頭染的金亮,天邊被一大片火燒雲渲染的五彩斑斕。
王七爺瞧著天色,一眾人內心百般焦灼。按現下的局麵瞧來,他不僅高估了濮謐兒於濮家的地位,亦低估了濮全儒心海的深度。
王井喪氣道:“七叔,如今該怎麼辦?未曾想天下還有這般鐵石心腸的爺爺,對自己孫女的安危不聞不顧!”
王七爺嘲道:“他並非是不聞不顧,而是料定了我們不會迫害於謐兒,最不濟使她受些皮肉之苦罷了!”
王氏望著天邊如畫的雲霞,歎道:“這世道果真無心無肺之人才能長存?我們這般心慈手軟之人就注定受人欺?”
眾人皆深深歎息!
沅泊將馬栓身旁一巨石上,左右打望了一番,四下靜寂無人,便朝著入口不遠綿延的小路走去。
王七爺於木屋外心急如焚地踱來踱去,不時地便朝前方望一眼,已然望眼欲穿。尹謐願本也焦灼的候著,因身心太過疲憊,候著候著便睡了過去。
驀地,不遠處有綿延不斷的腳步聲傳來,王七爺一群人登時繃直了身子,聽這腳步聲並非一人,想是濮全儒帶人來了!眾人臉上皆咧開了花!
“七叔!”一壯漢映入眼簾,見眾人皆起身迎接他,興奮的喊道。王七爺一行人原本緊握的雙手登時便鬆開了,掌心的汗漬映地發亮,登時又垂頭歎息。
壯漢喜道:“你猜我剛才在山中遇見了誰?”聽壯漢這般喜悅,眾人心又提了上來,莫不是遇見了濮全儒?!
“誰?!”王七爺聲音有些顫抖。
壯漢身後不遠處跟著另外兩名壯漢押著一人,漸入眾人眼簾。
王氏打量了沅泊一眼,道:“這是何人?!”此三人所押之人,他們皆從未見過,且從此人穿著打扮瞧著定是非富即貴!
王七爺留在城中四名暗哨,皆陸續回來。未見濮全儒的身影已是大失所望,還押著一素不相識瞧上去背景不凡之人前來,錢未討到再惹出些莫須有的禍端,那今日便真是得不償失!
四人行至一眾人跟前,領頭的壯漢道:“王叔,此人便是那夜從客棧給濮全儒送信的人!亦是那日濮全儒親自送於門前,後又與濮小姐一同離去那人!”
不錯,三人押解之人,正是沅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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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泊說好的隱匿,咋就被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