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禍根深埋(1 / 3)

沅泊換上衛芒的衣裳,從後門上了馬車。因隔得有些遠,縣衙的眼線並未瞧出半分端倪,便眼睜睜地瞧著馬車遠去。

因沅泊要出門去,衛芒今日便先伺候沅泊服了藥,才轉至尹謐房裏。連服了幾日藥與濮縣令送來的補品,尹謐臉上的腫已經消退,隻腿上還需將養幾日。

“濮小姐。”衛芒推門而入,“用藥了。”

尹謐強撐著半坐了起來,“多謝衛公子。”

衛芒走近,將藥置於床旁,抬眼大驚,“濮小姐!你的臉!”

“我的臉?”尹謐登時心下一慌,抬手撫去,緩緩撕了一塊皮下來。

“怎會這般?!”衛芒仍是震驚不已。

尹謐笑著寬慰道:“生過紅疹的地方,蛻完皮便會痊愈,衛公子不必驚慌。”她仍記得幼時,她全身都蛻了層皮。

“原來如此。”衛芒鬆了口氣,“那您先將藥服了吧。”

尹謐接過藥碗,一邊喝一邊抬眼朝外室望去。

“今日少爺出門了,晚間才會回來。”衛芒將尹謐的眼神盡收眼底。

“出門了?他身體可是痊愈了?”

“未曾。”衛芒歎道,“但我家少爺就是這般,若是心中有事,便是腿斷了都攔不住他!”

尹謐笑了起來,竟有這般形容自家少爺的,道:“他可是去縣衙了。”

“不是。”衛芒憶起沅泊臨走時吩咐此事不得讓尹謐知曉,頓了頓,“他好些天沒出門,出去走走。順帶置些特產帶回京都。”

尹謐有些疑惑地瞧著衛芒,何時置辦特產之事他竟能由得他家少爺去做?

衛芒見尹謐眼神充滿狐疑,欲逃之夭夭,道:“濮小姐,那我便不打擾你靜養,先去煎藥了。”

“稍等。”尹謐躊躇了一陣,攔道,“公子可否告知我縣衙近幾日的情況?”

“縣衙?”

“嗯。”

“縣衙近幾日與往常無異。”

“未有人在外尋我?”

“尋了。頭兩日於城中大力搜尋了,未尋到人便撤了。”

“那近幾日?”

“近幾日?”衛芒不明白所言何意,恐尹謐擔憂便未告知她縣衙派人盯著快意樓,“近幾日縣中安靜的緊,未有太多消息。”

尹謐笑了笑,道:“勞煩衛公子了。”

“無妨,無妨。”衛芒將門掩上,下樓去。

尹謐將藥碗放下,端起湯碗,一邊食湯一邊思襯。因沅泊在快意樓,她爺爺想是才並未搜尋快意樓,不然現下她早已躺在縣衙中。嗬!她輕歎,果真在他眼中,她不值一文。

不知是因雞湯太過入味還是熱氣熏了眼,尹謐驀地淚如泉湧。

因昨夜小雨淅淅,泉水村方圓五百裏皆是坑坑窪窪,千溝萬壑。一行人磕磕絆絆近半個時辰,方顛簸至村口。

“公子。”車夫朝車內喊道,“到村口了。”

車內倆壯漢先下了車,眺望了一番,掀簾道:“公子。那王氏一族在裏麵些,馬車進不去。”

沅泊抬眸望去,眼前隻一條羊腸小道綿延至寒山蒼翠,山頂霧薄雲稀,長煙繚繞。村莊高梧蒼蒼,秋水潺潺,盡顯秋景蕭條。

沅泊出了馬車,道:“那便行過去了。”

一壯漢扶著沅泊下了馬車,於前方引路。另一壯漢於沅泊身後攙著,三人一腳一個坑,朝遠處的屋簷行去。

正值秋收時節,沿途人戶於田間農作,皆家門緊閉。沅泊垂眸瞧了腳下泥濘不堪的鄉間小路,大路顛簸不堪,小路泥濘至極。不怪這一村人對修路這般慷慨熱忱。

三人行至一農屋前,枯木枝搭成的柵欄搖搖欲墜,柵欄內的院子碧苔肆虐。一壯漢高聲呼道:“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