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身不由己(1 / 2)

“我爺爺?”

因尹冰清之事,尹淳素日對濮氏一族嗤之以鼻,打心眼裏瞧不起濮氏二老。未曾想今日竟主動提及尋求濮全儒幫助。

尹銘歎道:“唯今之際,隻能仰仗你爺爺看在你的麵上能出手相助。”

尹謐心下冷笑,若她在濮家人心中能有那般地位,前些日子怎會吃那麼些苦。

尹老爺忽地起身啐道:“他濮全儒一向勢利,當初連冰清都未幫過,更休說如今平白的出手相幫了。”

尹老夫人附和道:“是啊,他怎會這般好心出手相幫?”

尹銘起身扶著尹老爺坐下,“爹,雖說平白的他定不會幫助我們。但若是謐兒前去求情,他說不定會為之所動呢?”

尹淳亦道:“不看僧麵也得看佛麵吧。近幾日濮家寫了幾封信來問謐兒的下落,想他們仍是將她這個孫女看的極重。此事對他來說,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尹謐正低頭吃茶,感受到周遭炙熱的目光,抬頭歎道:“舅父你們怕是高估了我在濮家的分量,實則並不似你們想的那般。”

黎氏在床旁坐不住了,緩緩道:“雖是如此,但如今隻得這一個法子。謐兒,你就瞧在你哥哥與我們的份上,幫他一幫,可好?”說罷,又哽咽了起來。

尹謐掃了一眼周遭人懇切的目光,歎了聲氣:“您都這般說了,我豈有拒絕之理。此事我盡力而為吧。”

隻聽得屋中人同時籲了口氣,尹淳道:“姓濮的雖平時處事欠妥,但對你是真心實意的疼愛的,隻要你開口求他們,他們定會答應的。”

尹謐笑了笑,吃了口茶。尹淳此言一出,便是暗示尹謐此事必要辦妥。

“縣衙何時宣判?”

“七日後。”

尹謐將茶杯放下,行至尹老夫人跟前,“時日不多,我即刻便啟程去淮水。祖母您在家莫要太過憂心,照料好身子。”語畢,又行至床邊,“姨母好生將養著,我定會竭盡所能讓爺爺出手。”

尹謐朝尹氏兄弟行禮,轉身朝門口行去。剛行至門口,又折了回去,“舅舅,舅母可知我母親去了西州?”

“西州!?”

屋內一眾人皆瞠目結舌,看樣子並不知尹冰清去了西州。

“你娘不是在京都?何時又去了西州?”尹淳驚道。

尹銘亦是驚道:“是啊。前些日子她不是和少琳去了京都?”

尹謐會心一笑,想是尹冰清瞞了他們所有人,“她們並非去了京都,而是去西州盤生意了。”

尹老夫人登時心慌意亂,“西州偏遠又貧瘠,她怎能吃的了那樣的苦。”

黎氏幽幽道:“你莫不是消息聽茬了?”

尹謐笑道:“藺姨在京都收到她的修書,說是隨著李少琳啟程去了西州。”

尹冰清前些日子確實回永縣家中呆了幾日,收拾了行李,與家中兄弟姊妹小聚了一番。便隨著李少琳離開了。

尹銘麵色沉了下去,“她若是在京都做生意,我們倒還能放心。隻她那秉性,去了西州那般偏遠的地方,若是出了什麼事,便真是鞭長莫及。”

尹淳亦沉聲斥道:“自己幾斤幾兩心中竟沒有數?居然偷摸著跑去西州!這麼大的年歲不知長到了何處?”

尹老夫人已麵露憂色。她隻這一獨女,那日聽聞她要去京都做生意她心中便已萬分忐忑,但又見其於家中唉聲歎氣,麵色憂愁才未加勸阻,任由她去了。未曾卻獨自一人偷偷跑去了西州,她思不明也想不透,尹家如今已不似早些年那般缺衣少食,濮氏也賠給她不少錢財。她為何仍這般執迷於斂財。

尹謐搖頭歎道:“罷了,既然她於你們跟前瞞住此事,想必有她的用意。她由頭至尾都未想過讓我知曉,若不是茵姐姐告訴我,想必我得等到她大富大貴那一日了。”

尹銘道:“你怎能這般說你娘親。她應是恐你擔憂,才未與你知曉。”

尹謐輕笑一聲,不願與他們爭辯。尹冰清如何看待她這個女兒,她心知肚明。尹冰清從來隻將尹謐當做她人生的附屬品與消遣罷了。

“憐兒。”尹謐喊道,“替我備馬車,去淮水縣。”

尹謐將衣襟裹緊了些,頂著寒風走了出去。她原以為隻要她願意,便能與濮氏徹底保持距離。隻天不如人願,被濮氏打入寒窖的心還未暖起來,命運便推著她不得不低頭。

藺家因為藺元琪的婚事忙不得不可開交。因對方乃是京都當鋪行家的千金,含著金湯匙出聲,藺家作為婆家不能失了排麵。連著藺華都替藺英一家張羅的不見人影。

藺氏兄妹成日都不見人影,成聊與望子笙二人又百無聊賴,二人著實發悶的緊,便成日朝沅府跑,找沅泊尋尋樂子。望子笙因至小便受沅泊管教,與生俱來便對沅泊心有敬畏。但成聊與沅泊乃是同窗,乃是京都唯一與太傅之子較為親昵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