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淩風從風衣的兜裏拿出了一包已經變型了的煙盒。煙的牌子優優知道，那是平時慕淩川抽的牌子。
他從裏麵拿出了一支煙，用煙盒裏的火機把它點燃。
慕淩風從不抽煙，他討厭煙的味道。可優優現在想來，慕淩川抽煙的時候，他從不多說什麼。
“我欠他的。”慕淩風深吸了一口煙，過了肺之後，煙霧彌漫在他的臉上。那雙深邃的眼睛被煙霧籠罩著，滿眼都是沉沉的憂傷。
“他是替我成這樣的，躺在這裏的人應該是我！”慕淩風靠在ICU病房的大窗前，在他身邊不遠處就是偌大的“禁止吸煙”標誌。
“這不是你的錯！”優優看著窗子內外的兩兄弟，慕淩風的糾結她當然懂，可是……
“那是誰的錯？”慕淩風的目光淩厲，看著優優：“我是慕家的掌門人，是我沒能保護好他！”
慕淩風的聲音裏含著隱隱的哽咽，優優看得出來，他在極力克製著自己不能流淚。因為他是慕家的保護著，在這個時候，他不能流淚……
這樣的慕淩風，讓優優心疼……
他轉身又看向了慕淩川，用特別遺憾的口吻說道：“最後我都沒見他一麵，最後我都不知道我們之間到底還有沒有芥蒂……”
“淩川是愛你的！”優優拉了一把慕淩風的胳膊，讓他麵對著自己。“他在最後的時候是要救你的，他是想和你站在一起的！就算以前他跟你放過狠話，就算以前曾經發生過那些事……”
優優忍不住了，她眼前仿佛又看到了今天臨別的時候，慕淩川的模樣。
“他跟你沒有芥蒂……他永遠心裏有你……”
慕淩風閉上了眼睛，就算他一再忍耐，一再克製，一行淚水還是滑落了他的臉頰……
“我們小的時候，一起讀書，一起玩。也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父親開始單獨教我為人處世，教我和淩川不一樣的東西。”
慕淩風閉著眼睛回憶著，緩緩說給優優聽：“後來有一次，家裏人一起吃飯。淩川就真的問了父親：您為什麼隻叫哥哥去您的書房，不叫我呢？”
優優一雙淚眼看著慕淩風，他靜靜地站在那裏，接著講述道：“他以為是自己笨，是自己讀書不努力。可那時候的我也還小，我不知道為什麼父親要這麼做。”
“最後，父親當著我們兩個人的麵，指著我對他說：因為他是哥哥，他以後要保護你，要保護我們慕家。”
慕淩風從小就接受了自己的這個使命。優優看著這個高大英俊，此刻被哀傷圍繞著的男人。
他自責，比任何一個哥哥都更加自責，因為他不僅僅是一個兄長，更肩負著這個榮耀家族的使命。
這是烙印在慕淩風心裏的，他的使命。
“淩川，這個仇，我一定給你報！”慕淩風看著病床上的弟弟，這句話他說給他，更是說給自己。
慕淩川出事的消息傳回慕公館，東配樓裏養病的二老爺慕辛聽完了這個通報就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