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在慕公館舉行的正式酒會,就這樣僵在了十分尷尬的氣氛裏。
在這之後,大使和李議員隻是寒暄著說話,不敢再說任何實質性的,關於政治與慕家的任何話題。
就連坐在一旁的文千夏心裏也緊張了起來。她認識慕淩川也有十幾年了,這個男孩雖然生在大富之家,又與慕淩風僅僅相差不到兩歲,但他似乎對掌握慕家的權力從來沒有表現出過興趣。
慕淩川並不是不關心家中的家業,而是他離不開他的哥哥。想讓慕淩川參與家族的經營與決策,他必須和慕淩風攜手才行。
就像這對兄弟從小一起玩兒時候的模式一樣,慕淩川的聰明與實力都必須和他的哥哥合作才能展現出來。
想到這裏,文千夏心裏暗暗一笑。難道程優優有這麼大的魅力?能徹底改變這對兄弟之間的關係?
哼,怎樣的親兄弟,還是毀在女人手裏!
文千夏把慕淩川現在表現出的一切都歸結於優優。
好吧,既然老天不讓慕淩川死,那就讓他跟慕淩風鬥吧!看看他們兩兄弟會鬥成什麼樣?
文千夏想到這裏,不由得泛出了一個淺淺的笑容。
“媽媽,您笑什麼?”
誰知,文千夏這個不經意透露出的笑容被巍巍敏銳地看到了。這個小鬼,眼睛還真是尖……
“二哥回家了,你不高興嗎?”文千夏掩蓋住了所有肮髒的竊喜,溫柔地對兒子說道。
巍巍當然能看出兩位哥哥之間不正常的氣氛,雖然慕淩川的回家也讓他由衷地欣慰。
“二哥這是怎麼了?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啊……”巍巍遠遠地看著慕淩川,自言自語似的低聲說道。
客人們離開了,夜色之中的慕公館神秘肅穆。
文千夏現行帶著巍巍回西配樓去了。慕淩風對優優說:“你先上樓去。”
優優不放心,她一再給慕淩風使眼色,讓他不要太擔心著急,和淩川有什麼話慢慢說。
“回去等我,沒事的。”慕淩風在她跟前低聲說道。
優優帶著她的擔心上了樓,整個大廳裏都空了,隻有恍若隔世的兩兄弟相對著站在大廳的中央。
“這些天你去哪兒了?你醒了,說也不說就離開了醫院,你知道我們多擔心你嗎?”慕淩風絲毫不提及他之前說的那些陰陽怪氣的話,他最想知道的是他的親弟弟這些天到底去那兒了。
“我醒了,你是不是挺遺憾的?”
慕淩風的擔心,換來的卻是這樣的一句話。
“淩川你怎麼了?你在說什麼啊?”慕淩風著急得眉間皺了起來,手握著拳卻不能對麵前的弟弟做什麼。
“幹嘛用這麼擔心的眼光看我?裝得就像你是爸爸一樣?慕淩風,這樣很累的,別再裝下去了。你要是坦誠一點,我還會覺得你更像個男人!”
慕淩川話語裏每一個字都是那麼不客氣!
“我坦誠什麼?你把話說清楚!”慕淩風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根本不受控製。“你在懷疑我什麼?至少告訴我,讓我明白!”
在慕淩風麵前的當前這世上與他有著最親近血緣的人,曾經他那麼篤定,整個慕家就算所有人都背棄了他,慕淩川不會!
就算他們曾經都愛上過優優,最自私的愛情都沒有徹底把他們兄弟離間。
這是怎麼了……
“你,我最信任的哥哥,我最敬佩的哥哥,我認為爸媽走了你會心裏最有我,最看重我……我錯了,我太天真了!”慕淩川目光犀利,指著慕淩風說道:“我不該回來吧?我要是永遠待在紐約就好了!那樣你就沒有威脅,你就可以坐擁慕家所有的權力!不光是生意,還有在政界的地位!”
“你在說什麼?在你出事之前我根本就不想再摻和政界的事了!”慕淩風的聲音在空蕩的大廳裏都能激起回音,他好想把這話說進慕淩川的心裏,他都把他想成什麼樣了啊……
“為了我?哈哈哈……”慕淩川就像在嘲笑一個睜著眼說謊的人,笑他說得太投入:“如果是以前,我還會信你,但是現在我不會了!”
“為什麼?你聽信誰的胡說八道?”慕淩風幾乎可以確定,他變成這樣絕對跟齊傲軒有關!一定是這樣!
果然,那個混蛋不是白白救淩川的!
“胡說八道?如果你向醫生說拒絕救我也算是胡說八道的話,那我就是聽信了這個吧!”慕淩川瞪著他的眼睛,他回手戳著自己的胸口:“從禮堂的樓頂摔下來的時候我就覺得我死了,之後的事我一無所知。在臨‘死’之前我還在想,我的大哥,你,你知道我死了的消息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