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尹焱、崔奎……若非他們,別人根本就不是景棋司空靖的對手!”
明明是父皇一手提拔起來,信任仰賴的朝廷重臣,為何他們偏偏要謀反!?
他們是瞎了眼還是黑了心,難道不知道沈幽篁這樣的品行根本不配為天子嗎?
沈淩絕怒火高熾,舉起手中的兵刃,喝令道:“救駕!衝!”
喊殺聲,兵器碰撞聲,應和著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乾元宮內,歌舞伎們早已在廝殺聲突然響起的時候,做鳥獸散去。
佳肴上熱氣未歇,美酒香氣縈繞,一門之隔,隔出仙境與地獄。
本以為勝券在握的沈幽篁,根本無法接受突如其來的逆轉。
他站在丹墀上看著不顧一切往乾元宮門內衝的十率府親兵,抓住杜開質問道:“怎麼回事?沈淩絕為什麼打進來了?宮門被突破,怎麼會沒有人通報!”
杜開也是驚慌失措,他在這裏看守皇帝,哪裏知道宮門上的情形,更不知道原來應該來稟報戰況的消息兵早就被沈淩絕斬殺。
“殿下莫驚,我立刻找回部下!”說著,揚手發出了閃亮的白色信號,呼喚散落皇城的禁軍回頭支援乾元宮。
“殿下,來不及了……”花若雨看見乾元宮的宮門已經守不住,不由驚呼。
沈幽篁回過頭來,目光陰鷙的盯著花若雨:“你叫我什麼?”
就在剛才,兩人互相吹捧的時候,花若雨可是已經叫他陛下了。
他盯著花若雨的稱呼不放,卻沒注意到,這時候,他對自己的自稱也亂了。
花若雨一怔,手哆嗦了一下:“陛下……來不及了。我們得趕緊讓皇帝寫下詔書。隻要有詔書在,那些跟隨沈淩絕的人師出無名,便是犯上作亂的叛軍,士氣自然削弱……”
沈幽篁點點頭:“你說的對。”
話畢,轉身朝內室走去,半道上抽走了佩刀。
進到內室,皇帝已經起身了。
言光祿正在伺候他更衣。景棋和司空靖護衛在側。
皇帝氣定神閑,完全看不出被挾持的模樣。
他這樣的從容儀態,越發襯托的沈幽篁像是一個跳梁小醜。
沈幽篁氣怒的快步上前,司空靖立刻擋住了他。
沈幽篁咬牙切齒望著皇帝,道:“難怪你之前那般氣定神閑,你是早就料到了,一直在等這個時候吧?”
皇帝見他一副質問的口吻,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一般,本不想與他計較的心,頓生波瀾。
他諷刺的看著這個逆子,問道:“朕早料到什麼?料到朕的好兒子會起兵謀反嗎?”
“你!”沈幽篁額頭上青筋暴起:“若不是你偏心,從來看不到我的好,我怎麼會出此下策?!”
“你的好?”皇帝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一樣,仰天大笑,卻不想又引起舊疾,笑聲戛然而止,變成驚天動地的咳嗽。咳的渾身顫抖,臉色通紅。
景棋急忙扶住了皇帝,言光祿也慌忙遞藥、遞水,好一會兒皇帝才緩過來。
他嘴角掛著笑,眼睛裏流露出鄙夷之色,對沈幽篁道:“你的好,便是挾天子、謀詔書,對自己的手足兵戎相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