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霆，辛苦你了啊，把兒子送到幼兒園，再去公司。”
聶宇霆轉過頭，朝她勾唇一笑：“知道了，路上小心。”
米思蝶一走，聶宇霆便朝坐在對麵的倆兒子擠擠眼，咧咧嘴，問道：
“今天誰不想上幼兒園？”
聶祈盼一怔，隨即很快地轉頭看了弟弟一眼，恍然般大聲喊：
“聶明睿不想去！”
聶明睿正在咬雞蛋，聽哥哥一喝，半個雞黃掉到了桌子上，頓了頓，爾後張著白花花的嘴，含糊著吱唔：
“沒有……不想去。”
“那你倆的意思，今天一定要去的？”
聶宇霆眯起眼，眼睛掃視著倆個俊美的小男孩。
聶祈盼與聶明睿不明所以，你看我，我看你，各個歪起頭，想好好審視父親一翻，也想把父親裏裏外外看個透，了解一下他的什麼用意。
可惜，父親一直笑眯眯，微垂的眼簾掩了他眼中的情緒，他們愣是看不出什麼奧妙來。
“爸爸，睿睿不想去。”聶明睿老實地說起了真話。
聶祈盼馬上得逞地笑了起來，拍著手說：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在小小班裏老發呆，打架也打不過別人，有一回，我看他坐在凳子上哭。”
“那你看到之後做什麼了？”聶宇霆眉宇微微向中間收攏。
“當然是跑進去，把那個打睿睿的小虎頭狠狠地揍了一頓，他鼻子出血了。”聶祈盼很驕傲地抬起下巴說。
還真是如此，看來老師沒有一點也不失真啊！
這大兒子打人還不是一般地凶狠，衝進去，揪起那個小男孩就是一陣暴打。
人家才三歲，可他幾歲了？大了一倍！
哪裏有當大哥的形象，這讓老師與小朋友們看來，簡直就是以大欺小，猛虎一隻。
老師說：“聶總啊，你得好好教導一下啊，祈盼是誰也不怕，在班裏打架稱老大不算，還跑到小小班裏打人了，人家父親來告狀，不依不饒，一定要你親自上門道歉呢。”
這是聶宇霆昨天傍晚接到的電話，當時倆兒子是傭人去接的，老師有事情當然跟父親講，一個電話就打到他手機上了。
他聽了之後，態度很誠懇，說自己會好好教育兒子，至於道歉，他說得含糊：
“這種事，你們老師出麵解決一下就行，我若是有時間，遇上了他們自然也會說的。”
他聶宇霆是誰啊？
除了米思蝶，他好像從小到大，還沒向誰說過“對不起”吧？
要是有，肯定也是他忘了。
兒子做錯事，老子去賠禮道歉，哪有這種事！
在他的理念中，兒子做錯事，兒子自己去承擔。
“盼盼，這麼說來，你昨天當了英雄嘍？”他挑著眉梢，笑意不明。
“恩恩，我做了大哥，保護了弟弟。”
聶祈盼還真有大哥樣，說完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你覺得很偉大吧？”
看到父親臉上的表情不豫，聶祈盼頓了一下，不確定地說：“不偉大……嗎？”
“你與弟弟之間誰大？”
“我大。”這大好回答。
“若是打架，誰會勝？”
“當然是我。”
“你打贏了弟弟，覺不覺得很偉大？”
“……”
聶祈盼張著嘴，不吭聲了，一雙眼睛烏溜溜地盯著聶宇霆，看他有什麼反應，而那雙小手開始抓桌沿，隨時做好逃跑的打算。
聶宇霆鬆開蹙緊的眉宇，坦然地看著他，眼神變得威嚴：
“今天去幼兒園，向那個小朋友道歉去！”
聶祈盼咬了一下嘴，委屈地看了一眼聶明睿，低下頭，喃喃了聲：
“那他也要向弟弟道歉！”
聶宇霆眼皮一彈，一絲微笑劃過眼底，也不反對他的意見，爽朗地說：
“行，你有什麼看法，跟你的老師說，爸爸就看你的表現了，但你打小朋友真的不對，如果昨天你一開始就讓那個小虎頭向弟弟道歉，你還用得著今天去向他道歉嗎？”
聶祈盼似乎也認識到自己錯了，鬆開了咬嘴唇的牙，拿起牛奶杯“咕嚕”一下喝完，滑下椅子，伸手就去拿書包。
“等等，爸爸還有件事要與你商量。”聶宇霆招招手。
“什麼事？”聶祈盼走到他麵前。
“我決定了，你下半年就去精華貴族學校讀一年級。”
“啊？媽媽說要等到七歲。”
“是，一年級的學生好多都是七歲，八歲，可我就是想讓你六歲上，他們都比你大，我看你還能不能在班裏稱老大！”聶宇霆拍了一下他的頭。
聶祈盼委屈地癟了一下嘴，摸摸頭說：“我會告訴媽媽的。”
“你媽媽同意了。”
聶祈盼不可置信地睜在眼睛，急嚷：“那我不是要被別人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