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大臣及女眷在子時前後出宮,隨行侍衛護著一行垂紫色流蘇精致馬車,浩浩蕩蕩。
謝婉君與謝雲歡同乘一輛,彼此的大丫鬟在在一旁伺候著,但誰都沒有說話。
謝雲歡不時睨著淡然的謝婉君,拚命擰著眉眼,手裏的帕子被扯得幾近要掉出絲線來。
“大小姐,二小姐!”偌大的匾額下,柳絮披了一身紫黑色長袍,在月色之下襯得愈發嬌嫩了些。
“姨娘。”謝雲歡微皺著眉頭,難看的臉色瞬間凍住了柳絮嘴角的笑意。
“有什麼事情回房間再說!”柳絮隱隱感到不妙,下台階迎接之時在謝雲歡耳畔丟下一句。
謝雲歡扭頭,盯著謝婉君那垂首模樣,咬牙切齒。
她如往日一般柔弱,怎麼看都不可能會有設計自己的膽量。
那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縱使柳絮上前討好,心懷不滿的謝昊天也摔袖進了書房,柳絮的玉手還尷尬地停留在半空中,轉身猛地一句嗬斥。
“你還不快將兩位小姐請進去!”
“是,是!”小丫鬟一驚,差點兒跌了個踉蹌。
看到她這樣慌亂,柳絮才抬手壓了壓自個兒的心口,一抹憤憤即刻被遮掩了下去。
謝婉君娓娓交代了一句也就隨黃鶯回了紫蘿院,想象著柳絮與謝雲歡的狗急跳牆,嘴角不自覺勾了起來。
“黃鶯,收拾一下,明日去拜訪蘇寒!”
謝婉君一挑眉頭,將青瓷茶杯重重地拍在了桌案上。
月棠院,摔花瓶的聲音此起彼伏。
“姨娘,你都不知道那謝婉君在太後麵前出了多大的風頭!”
謝雲歡狠狠一砸帕子,氣得又一下把桌案上的茶盞盡數拂落。
“怎麼可能,那明明是觸了太後的黴頭……”柳絮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美眸,但瞥瞥謝雲歡,眼底的狠辣更加盛烈了。
“女兒,沒事,大不了咱們多花點心思,我就不信了,這個謝婉君能一直走運!”
柳絮上前輕輕地攬著謝雲歡,謝雲歡順勢撲進了懷中,眼角頓時劃過幾道淚來。
“姨娘,那謝婉君是不是早就看穿了咱們?”擦了擦淚,謝雲歡抽噎了一聲,突然折了話鋒。
柳絮安慰的話語也是一頓,臉色難看了些。
“怎麼可能,那個笨孩子,估計誰對她好還不知道呢!”
柳絮一直覺得自己將謝婉君看看抓在手裏,她不信,自己怎麼可能會不敵十三歲的孩子。
想著,她揪緊了寬鬆的紗袖,傲氣畢露。
看來,自己得要快些占了了正房位置!
翌日清晨,謝婉君就乘著馬車抵達禮部尚書蘇府。
昨日在太後麵前出了風頭,今日就上了自家門,好兆頭,好兆頭!
儒雅的蘇父急急換上一身來到正院迎接,臉色有些慌張。
“謝二小姐,你過來一定是見寒兒的吧!”
謝家與蘇家關係一向不錯,謝婉君還得稱蘇父一聲“伯伯”才好。因此謝婉君此刻顯得愈發恭敬,慢慢抹去了蘇父的焦灼。
“是的。”
過了三年,謝婉君開始對陌生的地方有所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