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南被叫進柳絮房間之時,臉上尚無任何的倉皇,可謝雲歡仍舊是抬手就給了她一個耳光。
“死丫頭,誰讓你替謝婉君解圍的!”謝雲歡忿忿,揉了揉被震疼的小手,挑著那綴滿碎玉的指甲,稍稍挑起了她的下巴,“說,是不是你把姨娘的秘密告訴了謝婉君!”
雅南臉頰尚紅,火辣辣的感覺不停地往心口衝著。
“大小姐,什麼秘密,雅南不清楚你在說什麼!”雅南往地上一跪,腦袋死死地埋在了地上,“姨娘,大小姐,方才雅南不是替二小姐解圍,隻是,隻是,雅南覺得對於這件事情,老夫人心中自有定論,如果大小姐過分汙蔑二小姐,她的心裏,怕是要對大小姐產生嫌隙了!”
說得倒也是滴水不漏。
謝雲歡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站在一旁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嗬,雅南,你以為你能瞞得過我們嗎?”柳絮的聲音稍有些陰沉,她半躺在床榻上,連雅南的麵都沒有瞧見,根本就不會被她的委屈神色迷惑。
謝雲歡一聽這話,頓時改了想法,繡花鞋一下踹上了她的肩膀。
“雅南,你別騙我們了,說,是不是謝婉君給了你銀兩,你才這麼幫她說話?”
雅南當真叫冤,謝雲歡口中所言的“秘密”是什麼她都尚不知曉,今日替謝婉君解圍也是下意識之語,更何況,那不是謝雲歡眼色所要求的嗎?
“大小姐,雅南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雅南那唱戲腔的特殊嗓音哭嗓起來倒有些瘮人,謝雲歡緊了緊身上的衣裙,不自覺往後退了幾步。
而此刻,柳絮已然神清氣爽地從床上下來,遮蓋在中衣上的外衫被夜風吹拂著,不停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雅南,說實話,也許我能饒你不死!”柳絮彎下腰使勁一下掐住了她的下巴,再一用力,雅南隻覺下巴要脫臼一樣,疼得她說不出話來。
剛想張動著嘴,一股口水就從嘴角滑了下來。
柳絮憤憤一句,趕忙兒鬆了手。
“好一個雅南,不僅幫了她還不承認,嗬!呸,賤貨!”柳絮將今個兒被謝婉君算計的憤恨都怪罪在了雅南之身,隻一會兒,眼底就布滿了狠厲的血絲。
……
月棠院有一個特殊的小屋子,剛推入房門,滿是塵土味兒,謝雲歡咳嗽了幾句,一把將雅南給推了進去。
“雅南,既然你不承認,那我就有的是辦法讓你承認!”柳絮跟在身後,明明尚是平坦的小腹,她卻是小心翼翼地托著,另一邊流霜手中正捏著一柄長鞭。
若是仔細看看,那上麵還殘留著黃鶯的鮮血。
雅南倉皇不已,從未想過會因為這種狀況被柳絮與謝雲歡記恨。
明明,她們也給不出任何她背叛的證據啊!
剛想說些什麼,流霜就在她嘴裏堵了一塊厚重的布,將她的整個嘴巴都塞得滿滿的。她想伸手去把布給扯出來,流霜卻已經動起了手。
一下又一下地鞭打著,柔軟的布料沒有起到任何的格擋作用。
不一會兒,雅南身上已經傷痕累累,衣衫更是破開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姨娘,這麼打她,萬一打死了怎麼辦?”
畢竟雅南也是月棠院的人,如果出了事情,蔣氏一定會找她們的麻煩,她們到時候又該怎麼解釋呢?
“哼,死了就死了!”柳絮憤憤一句,從一邊塵土之下摸出一根帶著一根又一根鐵刺的木板,隨手丟在了雅南麵前。
雅南的手被流霜死死地束縛著,當下已經沒有任何反抗的力氣。
本以為柳絮會適可而止,還真是自己高看了她們!
她們,都是一群禽獸!
不,甚至於連禽獸都不如!
長滿刺的木板被猛地拍在她的肩膀上,又被流霜隨手扯了出來,鏽跡斑斑的鐵刺上滿是她的血肉,好幾股鮮血在腰身處彙成一股,“吧嗒吧嗒”地抵在地上。
“流霜,接下來可就交給你了!”柳絮早就對她交代過,因此隨口一句後就攜著渾身發抖的謝雲歡邁出了房間。
房門被“嘎吱”一聲關上了,裏頭一片黑暗,若非有淡淡的血腥味人飄出,誰也不知道裏邊發生了什麼事情。
謝雲歡早就見過柳絮如何處置黃鶯,可現在,雅南通紅的眼睛落入視線,她仍舊覺得可怖。甚至於,那鐵刺上沾滿的鮮血,那布滿一個又一個小孔的肩膀,不停地在她腦海中盤旋。
手腳冰涼,若非有柳絮扶著,她恐怕早就跌在了雅南一邊。
“雲歡,你這是怕了?”
“怕?我怕什麼?教訓得又不是我!”謝雲歡挺了挺脖子,看著那皎潔的月光,仿佛自個兒也被刺了一下般一下縮回了手。
柳絮見此不免“嗬嗬”直笑:“雲歡,你早就應該想到的!背叛的人,隻有這一個下場,隻有這樣,別人才不敢再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