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鶯被紅囊拖著走到隔壁小屋門前的時候,雙目死死地盯著那碎開的花盆發愣。

“小姐,黃鶯可沒有打碎花盆啊!”黃鶯當即解釋著,生怕這蕭雨語又要說什麼話語將謝婉君給牽扯上,可不管她怎麼說,今日二人的怨是結定了。

蕭雨語瞪起眼來,眼角多了幾根褶皺,看著好生滑稽。

“謝二小姐,自家賤婢犯了錯,你不會連一個花盆都賠不起吧!”蕭雨語抬起纖纖玉手綰了綰垂下的青絲,倒有幾分嫵媚。

謝婉君不甘示弱,凜凜殺氣逼得紅囊都是猛地一退。

而蕭雨語隻覺得謝婉君的眼神陰冷得很,卻怎麼都說不明白該如何形容。

“蕭小姐,一個盆而已,難不成,你要用這個問題處置我的丫鬟一頓?”謝婉君臉色同樣冷漠,周圍看著此番情景的下人們明白將有一場好戲,紛紛往回走,應當是要通報各家主子了。

蕭雨語把貝齒磨得“咯咯”作響,手差點兒揪下一縷頭發來。

“處置丫鬟而已,難不成還要我家小姐親自動手嗎?”

紅囊挑釁地瞥了一眼,又從腰間取下了彎刀,明知道嚇唬不住謝婉君,可她總是要點麵子。

旁邊兒並沒有什麼人,可以說,她們二人對彼此的情況心知肚明,那謝婉君就沒有必要佯裝什麼。

紅囊說了一句話後,謝婉君和黃鶯都沒有什麼反應,她冷淡的臉一下就擰了起來,蒼白也同樣覆在了上麵。

“謝小姐!”

厲喝了一句,紅囊想上前推搡謝婉君一把,卻被黃鶯擋了住。

黃鶯身體一斜就栽在了地上,撐在地上的手掌心嵌滿了小沙粒。

“紅囊,你也太魯莽了,萬一撞壞了謝小姐嬌嫩的身體,你可負得了責?”蕭雨語柳眉一蹙,掐花手帕被她扯在手中甩了甩,一股子香氣頓時漫了出來。

謝婉君臉上的冷意早就褪去了,對她的搔首弄姿完全無感。

“蕭小姐,你們看到是黃鶯砸壞的花盆?”

謝婉君稍稍抿了一口笑容,淡淡的詭譎披露而出。

蕭雨語對她臉色轉變得那麼快驚奇不已但一聽事情已經任由自個兒來說,立馬張了嘴;“當然,紅囊看到是黃鶯故意用石頭砸的。”

紅囊順勢點頭,臉上少了一些跋扈,仿佛事實就是這樣一樣。

黃鶯氣急了,方才她明明隻是往她們那邊路過,還聽她們咒罵了幾句,怎麼就成了自己故意打破花盆了?

這個相國寺,倒還不如府裏來得清靜。

謝婉君不慌不忙,眉眼裏的威脅稍縱即逝。就像之前自個兒的狠厲從來沒有過一樣。

“那還有誰看到了嗎?”

從一開始,謝婉君就注意到有個小丫鬟一直縮在不遠處的水缸後麵,似是在故意偷聽,又似是害怕出來被正在嗆著的兩個主子發現。

“其他人?大夥兒都沒出來,誰能看到?”蕭雨語不明白謝婉君想表達的是個什麼意思,小手一抬便橫在了她的麵前,“既然我們有人證,謝小姐,你還想抵賴?”

“不過,這也不過是一個花盆而已,就算再貴重,我也不稀罕!我也不要你賠,隻要你道個歉就行了!”

蕭雨語刻意揮了一下衣袖,佯裝一副大度模樣。

一雙滴溜溜的眸子死死地盯著謝婉君的臉頰,卻不能從中看到任何的情緒。

奇怪,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道歉自然是可以,隻是,畢竟是皇宮送來的東西,這件事情還是弄清楚為好!”謝婉君腳步一抬,清脆的聲音出口,整個人直直地往水缸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