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漫長得很,玲玉聽從了謝婉君的話,早早地就洗漱完畢,躺在床榻上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冷不丁感覺周圍有一陣風拂過,她剛一睜開眼睛,眼睛和嘴巴就被人給捂了住。
一時之間,就連支支吾吾的聲音都微弱至極。
玲玉什麼都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拖出了房間,隨即黑衣人摸出了一把匕首,當即在她胸口紮了一下。鮮血頓時濺了黑衣人一身,黑衣人什麼事情沒有見過?直接將她的屍體摔在了一邊,同時,稍一用力就把那井上的大石頭給掀了下去。
是夜,周圍並沒有人走動,黑衣人所做的事情,同樣也沒有人知曉。
夜色確確實實是將所有的事情都藏了下去,當皎潔的月光灑下之時,偏院已然是一片安逸。
紫蘿院的燭火未滅,謝婉君正端坐在桌案前翻閱著書,一頁又一頁,可黃鶯明白,她的心並不在這本書上。
房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了,風亭揭開臉上圍著的黑布,恭謹地跪在了地上:“回稟主子,事情已經解決,火蛾已經在賭場找到那個男人,而風亭已然讓玲玉到了該去的地方。”
“很好!”謝婉君輕拍了一下雙手,從桌案一邊取出一封封好的書信,“你盡快把這個交給二殿下!”
“是!”風亭接過書信後一下就塞進了懷中,離開房間倒是悄無聲息。
待他一走,謝婉君才一下跌坐在了凳椅之上。
“小姐,怎麼了?事情不是都已經解決了嗎?以後府中,可就隻剩下一個徐氏了!哦不對,還有一個未到的劉氏!”黃鶯猛地一拍腦袋,像是想到了謝婉君所擔憂的事情,可實際上,疲倦至極的謝婉君並沒有想到這個層麵。
她隻是在想,自己這樣殺人,與曾經的柳絮與謝雲歡到底是有什麼區別呢?
玲玉犯了錯,自己為了不讓謝雲歡拿捏到她的把柄,進而將火引到自己的身上,就暗中將她給處決了。這樣,同劊子手又有什麼區別?
江南的凶殘難民相互敵視的場景同樣在她的腦海之中翻湧著。
有些時候,她就覺得自己就像是那紅了眼的難民一樣,不分好壞,若是有人擋了自己的路,就必定除之!
顧常遠也是這麼個人啊!
“黃鶯,我是不是太過分了?”
“啊?”黃鶯從未想過謝婉君會突然之間問出這麼一個問題,可見謝婉君將手撐著下巴,又不像是在開玩笑。
她躊躇了一下,開始嚴肅地回答:“小姐,以黃鶯的角度,你做的事情並沒有過分什麼,若是玲玉姨娘的事情被別人給知道了,她還是免不了會被浸豬籠,而那時候,你也會受到牽扯,既然她難逃一死,這樣離開,利人利己,對她而言也沒有什麼痛苦,豈不是一個最好的結果嗎?”
謝婉君稍是一抬眉,盯著黃鶯眼底的深邃,輕輕地點了點頭。
這些,她自然明白,她隻是害怕自己會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壞人。而到那個時候,眾叛親離間,她還拿捏著過往的仇恨緣由,自以為成功。
“小姐,真的沒事的,你看黃鶯……黃鶯好幾次差點兒就死在了柳姨娘和大小姐的手裏,如果不是小姐出手相助,現在小姐身邊哪還有我?抑或是,若非小姐能夠果斷處事,府中的局勢又是不一樣了!現在情況大好,小姐怎麼就拐不過這個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