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許是媛兒姐姐受到的驚嚇太多,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讓她好生休息著,有什麼事情,明日再說吧!”謝婉君緊盯著程以媛那張冰封般的小臉,心頭也有幾分發怵。
該是經曆了多少生死才會有這樣一副麵容?
“是,是我這老婆子老糊塗了。”程老夫人猛地一拍頭,滿目自責之意,抬手小心翼翼地替程以媛掖了掖被子,“媛兒,那你好好休息,祖母還有些話和婉君他們說!”
仍舊沒有回應。
房間之中“呲呲”燃著的香膏也遮掩不了程以媛渾身的藥味兒。頗是刺鼻,可是誰也沒有提及。
謝婉君正要緊跟著程老夫人往外走去,卻突然被程以媛給叫了住。那一句叫喚頓時讓謝婉君如墜冰窟般,額上竟是不自覺冒出了些許冷汗。
和程老夫人對視著,程老夫人則是不安地笑著,緩緩點頭。
“蘇姐姐,就勞煩你把今日的事情和外祖母他們說說了!”謝婉君稍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特意叮囑莫要說出火蛾一事。蘇寒抿著唇,篤定而離。
蘇寒曾經聽謝婉君提起過程以媛的活潑、單純,更是見過一兩次麵,可是當下再見,她的一切都和從前不一樣了。
原來不知不覺,所有人都變了。
“母親,這件事情要不要稟告陛下?”外頭突然傳來一句話,頓時將謝婉君的心神給吸引了過去。程以媛見她腳步一停,緩緩爬起身來,半躺在了床榻之上。
可是外頭卻再沒有了聲響。
踱步而來,謝婉君這才發現,程以媛的臉頰之上,竟是濕了一片。
“婉君妹妹,之前錯怪你了。”程以媛低吟幾句,語氣雖是緩和了不少,可是臉色未變。
這樣的模樣,總是讓謝婉君有些不寒而栗。她總是會想到,程以媛到底遇到了什麼事情,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當初,從白雲山上下來,我對你便是有些愧疚,好在之後事情被你悄然化解,方才,竟是又差點誤會了你。”程以媛聲音一頓,鋒利的目光突然間緊盯著謝婉君的眸子,“婉君妹妹,你不會怪我吧?”
“媛兒姐姐保家衛國,鞠躬盡瘁,而我卻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小姐,怎麼說,都該是我慚愧。媛兒姐姐誤會我,是應該的,剛剛那種狀況,隻有你誤會了我,那些人才會放鬆警惕,要不然,我的人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動手。”謝婉君不緊不慢地說著。
縱然眼前的人性子稍是有些變了,可是她們之間,對於這些根本不需要遮遮掩掩。反倒是蘇寒,蘇寒不會武,讓她知曉這些,隻會是害了她。
“對了,我找到了獨孤尋。”謝婉君眸子一閃,抬手撫著程以媛那傷痕累累的手指,看著那精細的戒指,心頭卻又是一緊。
她在擔心,擔心程以媛是否知曉戒指被人偷梁換柱之事。
“等到你的身體好上一些,我就帶你去見他!”
“不必了,我對他可沒有什麼興趣,應當是叔伯對他有興趣!”程以媛習慣性地吐了吐舌頭,可是卻又在轉眼之間令那零星的狡黠之意褪盡。
“媛兒姐姐,這一路上,到底發生什麼了?”謝婉君臉色凝重,終歸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當初程簡也簡單地提了一下,可是,他們一早就分開了,所經曆的,定是不同,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