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連蘇寒都不知曉,謝婉君在自個兒陷入夢鄉之後,竟是出了謝府,直截來到了巷角的一間小鋪子。
子時過半,街道之上,夜色如水。
謝婉君一人提著燈籠行走,看著那緊閉的店鋪門,猛地停了住。
身邊突然閃過一個身影,穩穩地佇立在了她的身邊。
“主子,就是這裏。”
“火蛾,你真的聽到了顧修齊與這家掌櫃在說一幅丹青的事情?”
謝婉君雖說是不清楚此事,但是她確定,待會兒進去瞧瞧,就能把整件事情摸索清楚了。
顧修齊,就算不能成為朋友,也千萬不能成為敵人。因而她所能做的,便是把他背後所做的事情給挖掘出來,順藤摸瓜,看看這顧修齊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
“是,說是一個姑娘,手上戴著銅鈴。”火蛾剛一垂首,突然瞧見了謝婉君腕上反射著冰冷光澤的銅鈴,不禁訝異。
“怎麼了?你難道不知曉萬花坊的事兒?”火蛾自始至終守在她的身邊,她被人劫持,他不可能什麼都不知道吧?
“屬下……屬下……”火蛾躊躇了好一會兒,終是緩緩開口道,“不瞞主子說,那日在宮中,火蛾昏睡了過去,待火蛾清醒,你正在轎中安好,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所以你並沒有將這件事情告知顧璟璿?”謝婉君聲音一亮,眸子也死死地定在了他的身上。
到底是萬花坊之人的手段太高,還是火蛾太過於不小心?
謝婉君不知,更不想在這件丹青事情還未解決的狀況之下去猜測。
“不,屬下已經告知殿下。殿下說明,近些日子會找主子一趟。”火蛾眼神稍有恍惚,似是在愧疚。
唉,罷了罷了,總歸是沒有出什麼事兒,而且,看起來,這銅鈴,似是也是好事,不是嗎?如果不是因為這個而被蕭雨娉懷疑,一切便是更加如意了。
謝婉君淡淡地凝了繁星點點的天空,沒再質疑關於萬花坊的事兒。
“好了,現在,進去替我開門吧。”
話音剛落,火蛾一個閃身的功夫便翻進了店鋪,也在幾息的功夫,直截將房門給推了開。
謝婉君不緊不慢地走了進去,絲毫不在意後院以及樓上之人是否被吵醒。
反正,她的袖中還有著獨孤尋曾經就交給她的迷藥,若是遇到事兒,隨手一撒,第二天一早,那掌櫃一覺醒過來,一切恢複如常。
思量間,火蛾已經撬開了掌櫃的房門,好在所有人都沉沉睡著,謝婉君也不必浪費那麼多香料。
“說……”火蛾猛地將人從床上給扯了起來,掌櫃驚醒間直接砸在了地上,正是暈頭轉向著,突然看到眼前多了兩個人影,頓時嚇得發顫。
“你們是什麼人?讓我說什麼啊?”掌櫃一頭霧水,實在不明白謝婉君他們要做什麼。
“說,那丹青,是誰的?”
謝婉君冷冷開口,渾身氣勢逼人,令掌櫃更加心驚膽戰。
在這京城開店開了那麼久,他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別說大半夜的黑衣人了,就連平常上門滋事的人都沒有。
“什麼丹青?”
“就是顧修齊找你所尋的那一副丹青。”
“顧修齊?”掌櫃驚駭地張大了嘴,怎麼都不相信,一直與自己為知交好友的永修,居然是堂堂三皇子顧修齊!
“怎麼可能,永修不可能會是他的!”掌櫃瞬間呆滯地癱軟在地,手指叩著絨布地墊,不停地呢喃著。
若非火蛾再一次提起他的衣襟,他恐怕接下來會這樣度過一整個夜晚。
謝婉君也沒有時間再去追究什麼永修、顧修齊,總之,她隻想要得到那個答案。
“那幅丹青,我也不知道啊,就是一個普通人畫的,要不然,怎麼可能會到我這雜貨鋪子裏來?”掌櫃當真是有苦說不出,自始至終,他都是本著想要幫助顧修齊的心才去幹這件事情,可事情怎麼,偏偏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呢?
“上邊的姑娘,除了銅鈴之外,還有什麼特征嗎?”謝婉君邊說著,掌櫃也隱約聽到了銅鈴輕響之聲,可是,他寧可相信是自個兒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