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甸甸的鐲子沒了,謝婉君隻覺手腕上總少了些什麼,空空蕩蕩,唯有那根特製的銀鏈子晃於半空之中,而右手腕上,銅鈴之聲依舊,擾得她心生煩悶。
好不容易來到二樓的平台之上,偌大的平台隻擺了一張桌案,其上隱隱放了什麼,可她並沒有在意。
房屋之外也沒有任何人守著。
倒也不是戒備森嚴!
輕叩房門,一切與穀外並沒有什麼區別。
“穀主,我是謝婉君。”
在這穀中,相府嫡女的身份便是早已沒了用處。謝婉君兀自說著,可房間裏還未有答話,房門突然間開了。
“嘎吱”一聲響,差點兒嚇了她一跳。
瞧去,正中同樣是擺置著一張桌案,桌案上,筆墨紙硯俱全。其前,一個男人微微低著頭,手執墨筆正在繪著什麼。謝婉君遠眺了一眼,隻見其上是個女人的嬌笑模樣。
是傾城?
又是花環,又是銅鈴,隻是笑得燦爛,如她所瞧見的傾城,隱約有些不同。
陳長生這是心慕傾城?
可,這穀主瞧上去,應當是年過三十。
英俊的臉龐滿是成熟之態,鋪灑在桌案上的長須如同婦人的青絲般柔順。烏黑長發被綴黑曜石紫冠束著,他身著一身紫黑色交接長袍,仔細看應當能夠瞧出深紫色所拚接而出的紋理。
“看夠了嗎?”
就連聲音也是滿帶磁性。
隻這麼一句,謝婉君隻覺魂魄都要被吸了去。
“夠了。”可謝婉君終歸不是那等貪慕男子俊顏的女人,更何況,她的心中已然有一個俊俏男人。
男人說話間抬首,俊臉擰著,滿是嚴肅。
謝婉君從他身上,瞧出了謝昊天的影子,一時之間,倒是忘了眼前是誰,隻顧發狠。
“找我來做什麼?”陳長生一臉肅穆,緩緩起身,光憑那渾身的氣勢,差點兒就將謝婉君給壓垮了。
謝婉君踱著步,臉上頓時浮現出了一抹將笑未笑的神色:“難道不是穀主想要我來嗎?”
她可不會輕易在第一次見麵就沒了架勢。誰還不懂個下馬威呢?
“本穀主要你來做什麼?”陳長生謹慎地將桌案上的畫軸收在了一邊的屏風之上,正巧用一道簾帳將所有都給擋了住。
“這萬花穀中,危險重重,穀主難道不是想要我來挽救整個局勢嗎?”謝婉君敏捷地察覺到了事情背後的端倪,略有試探地說著,陳長生聽她這一句話,嚴肅的臉愈發是冷了下來。
微蹙的眉頭實在是叫人生不起好感。
“光憑你?你以為你是什麼人?”陳長生稍一擺手,那道簾帳突然間散了下來,猛地一下打在謝婉君的臉上,轉眼間陳長生已然逼近,俊逸的臉放大,令她猝不及防。
“本穀主還以為,你是要送上門來呢!”
嗯?
謝婉君心裏頭暗自叫囂幾句,若是暫時不能得罪這個所謂的穀主,她才不會這樣低三下四,要知曉,在京城,誰敢用這樣的語氣調侃她呢?
“聽聞你是四皇子未來的妻子,本穀主這才讓傾城將你抓了回來,倒沒想到,本穀主還沒想到該如何處置你,你倒是先撞上來了。”
“這與我又有什麼幹係?”
看起來,這一切並不是自個兒想象之中那麼輕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