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璟璿離開房間後隨手將那飛鏢拔出,隻悶哼了一聲後,扯下衣袖一角,咬咬牙將洞穿的傷口給綁了住。
雨水不停地從衣襟灌了進來,涼風再是一吹,渾身戰栗。
“到底是什麼人敢在這裏放肆?”
抬眸望去,一片漆黑,可是直覺告訴他,方才那個人,就躲在這裏。
“已經打草驚蛇了,怎麼,還不敢現身嗎?這兒就本宮一個人,你怕什麼?”顧璟璿極力叫囂道,屋簷的雨水再一次流淌而下,將這破落屋子上的塵埃也一齊帶了下來。
他當時隨著那個黑衣身影不停地往花海之中躍著,沒一會功夫就亂了方向,可他是顧璟璿,怕什麼呢?
手緊緊捏著腰封處的軟劍之柄,臉上的英武之色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變化。
“二殿下,好久不見了!京城還有那麼多事情呢,怎麼突然來了這萬花穀?”
誰也沒有想到,屋子裏突然多了一盞燈火,顧璟璿謹慎地轉身,看著站在布滿灰塵的桌案另一邊的女人,突然間笑了。
“本宮說是誰呢,原來是蘭渝!”
蘭渝,蕭淑妃蕭雨娉身邊的蘭渝啊!
“是啊,在這裏看到殿下,蘭渝也是覺得很巧呢!”蘭渝臉上的冰冷不改,隻是說話間多了些許揶揄。這在平時,怎麼可能會出現?
“怎麼,蕭淑妃也見這萬花穀美得很,打算來這裏玩玩?”顧璟璿知曉在這暗處一定布滿了更多的蕭雨娉的人手,便是刻意拖延著時間。
一向速戰速決的他此刻卻倚在了門框一邊,看著蘭渝的雙眸頗為調侃。
在此之前,這副模樣,唯有在謝婉君麵前出現過。
“蕭淑妃自然不會來,她不過是叫我們這些下人過來看看罷了!”蘭渝歪著腦袋,提著手中的長劍一步一步靠近,昏暗的火光撩在她的陰森的臉上,卻是多了幾分嫵媚之色。
“說來也是巧呢,我們才剛來,就遇上了一個迷路的女娃娃,不知道二殿下認不認識她是誰呢?”
說著,蘭渝手中的長劍猛地砍向了桌子,力道卻在觸及桌麵的那一刻被一下收了住。
一個能夠將劍用得這般熟稔的人,手下慘死的人,少說沒有幾千,也有幾百了吧?
可是,顧璟璿是什麼人?他難不成,還會怕這樣一個殺手嗎?
房門突然間又被推開了,破舊的房門發出的“嘎吱”聲與小姑娘的掙紮之音交響著,不停地向顧璟璿耳邊繞來。
“你居然敢向清秋下手,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顧璟璿臉上的打趣之色少了幾分,更多的,是威脅與陰鷙。
同樣,蘭渝見到被手下扭送捆綁著的清秋,唇角的笑意越來越盛烈。
“二殿下,不過是一個娃娃而已,殺了便是殺了,與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顧璟璿查探萬花穀痕跡多年,怎麼可能不知道清秋是什麼人呢?
傳聞,清秋的血可以解百毒,她就是萬花穀的寶貝之一。而另一件寶貝,則是穀主手中不停流傳著的笛子。
曾經的萬花穀中,唯有這笛子之音,可以蠱惑人心。
而萬花坊中,每一個重要人手腕之上的銅鈴,同樣也有這般的效果。當初,皇帝瞧見謝婉君手腕上的銅鈴,一下就明白了很多,因此才會在蕭雨娉麵前替謝婉君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