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倒是不知曉！”
眼看著顧璟璿本是閃著亮光的眸子逐漸熄滅，清秋緩緩而又沉重地說著，可手卻一下扯住了顧璟璿的衣擺。
“小哥哥，這衣裳真適合你！”
顧璟璿自小到大所聽到的讚歎之話彙在一塊兒恐怕可以融成了海，可眼前清秋的隨口之言，卻讓他心底微微震顫了一番。
為什麼？
實則他自個兒也不知曉。
“那你要跟我說什麼？”顧璟璿的臉色稍稍有些難看，可麵對著清秋，他還得是將情緒沉澱下來，以免誤傷了這個小姑娘。“你不應該在房間裏好好休息嗎？”
“我是偷偷跑出來的！”清秋緊緊跟著他，說話之聲突然間低了下來，隨即擺著手示意他蹲下。
顧璟璿不解，可眼見她沒有任何能力節外生枝，這才是半蹲而下。清秋一下湊在他的耳邊，好一會兒了，隻顧抿著唇“嗤嗤”直笑。
正當他氣憤著要起身之時，清秋突然開了口：“獨孤哥哥來找姐姐了！我剛看到他們扛著一個箱子出去了！”
她口中的姐姐自然是傾城。
獨孤哥哥，怕是獨孤尋！
還真的是他！
顧璟璿虎軀大震，雙手猛地一下揪住了清秋的衣服，清秋被拽得差點兒跌倒在地，再看著他的眼睛裏隱隱滾著淚水。
“小哥哥，怎麼了？”
略顯委屈的聲音而出，實在叫顧璟璿發不起火來。
可明明，從前的他不是這樣的！
若是會輕易被一個小女孩兒迷惑，他豈不是有數之不盡的軟肋嗎？
“他們出穀了？”
“對啊，我剛剛聽萬花坊裏的幾個小姐姐說的，她們還說，千萬不要告知穀主，要不然會出事！嘁，真是的，就算不告訴，事情也會不找自來！”清秋輕輕地摩挲著自己的鼻子，抬頭望著天空的時候，眼底像是鋪了一層塵埃。
“小哥哥，你說，外麵的世界，真的那麼不堪嗎？”
“可是我覺得，這穀中，也不是很清淨啊！”
清秋自顧自地呢喃著，眼見顧璟璿沒有回答，便是輕拍了一下他的腦袋。
“好了，小哥哥，你幹嘛那麼看著我？我生得好看嗎？”清秋開玩笑般說著，舉手投足總有一種大人的成熟之感。
曾經的謝婉君也有一種與年紀不符的滄桑之感，可他卻愛得緊，看著眼前這個小姑娘故作世故的樣子，他卻隻有心疼。
他知道，蘭渝一定和清秋說過關於身世的真相吧？不然，在當時的屋子裏，清秋為何會反駁得這般迅速呢？
顧璟璿凝了她滴溜溜直轉悠的眸子一眼，兀自扭過了頭。
“那你能帶我出穀嗎？”顧璟璿滿目懇切。
清秋停在原地許久，小嘴忽地勾起了一抹狡猾：“當然，不過，你要帶我出去玩！”
顧璟璿剛想說“一言為定”，可是，喉嚨卻又些疼，到底什麼都沒有說出。
他不知曉，清秋是真的想要出穀嗎？
牽過了清秋的小手，顧璟璿一步一步踩在泥濘當中，抬頭看看天空，已經沒有雨水灑在他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