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的梳妝案上,擺置了一個精致的小匣子。
謝婉君敢確定,自她昏睡前還是沒有的。
小心翼翼正要將其打開,卻被顧璟璿一下給攔了住。以顧璟璿那謹慎的眼色,分明就是害怕是蕭雨娉的人所放。
天邊已然蒙蒙透亮,陳長生出去已然兩個時辰,不知是否金蟬脫殼。這東西還是不碰為好。
“璟璿,怕什麼?你躲遠些,若是毒,便讓我一個人受了!”
方才顧璟璿說了一大通甜言蜜語,聽得謝婉君心情大好。因此當下說起話來略帶著開玩笑的意思。
“若是毒,你覺得我逃得了?”顧璟璿翻了個白眼,見她這樣好奇,便是用腰間軟劍,加以內力,遠遠地將匣子的蓋給挑了開。
縮在他懷中的謝婉君當即捂住了口鼻,更是伸出一隻手替他捂了住。
可是,裏頭並沒有冒出任何的東西。
甚至於,謝婉君偷偷地嗅了嗅,也發覺並無味道。
“小心!”謝婉君剛要往前竄過去,手腕一下被顧璟璿給握了住,隨即,顧璟璿先行一步靠近相看,卻在裏頭瞧見了一盒脂粉。
沒有香味的脂粉?
謝婉君抬手點了點,也不怕,對著銅鏡兀自將脂粉塗在了臉上。
為什麼?
她也不明白,隻是覺得,她暈過去之後,陳長生似是在她耳邊說了關於什麼脂粉的事兒,她之前倒是忘了,這下繃緊了神經一探,頓時明白了個大概。
“別慌,是陳長生留下的!”
說著,謝婉君已然將脂粉塗滿了臉,剛要扭頭去瞧顧璟璿之時,一瞥見自個兒在銅鏡之中的模樣,頓時大駭。
“這,這……”
謝婉君看著銅鏡之中的另一副模樣,抬起的手指不停地顫抖著。
顧璟璿見她如此,還以為是脂粉出了問題,正欲讓她扭頭擦拭,她起身回旋的瞬間,不免也驚詫。
這,難道就是萬花坊中的易容膏?
可,這不是萬花坊的三大秘密之一嗎?
一為銅鈴,一為易容膏,一為香料,現在,是一一暴露在他們麵前了嗎?
這陳長生,說著要將他們當敵人,可最後,還不是……
顧璟璿不自覺竟是揚起了一抹唇角,惹得謝婉君狠狠砸了一記粉拳。
現在的她,小眼細眉,皮膚也稍稍偏了暗黃之色,怎麼看都是中等姿色。
“好看,好看!”顧璟璿忍著笑敷衍一句,還未反應過來,便被謝婉君抹上了一層易容膏,頓時,那俊逸出塵的模樣也黯然失色了些。
“大抵是陳穀主為了我們能夠在京城之中方便行走辦事吧!”
謝婉君竊笑著看著他的模樣,可顧璟璿眼底的寵溺,卻仍是未變,令她雙腮不免一紅。
再一想到如此大亂的京城,她還在這兒嘻嘻哈哈,實在太沒本領。
既然得了這易容膏,她就得好好用上一番。
“我這還有令牌,趁著顧常遠在宮外,混進宮中吧,不成問題!”謝婉君將那令牌旋於指尖把玩,囂張之餘卻被顧璟璿一抬手就給奪了去。
“我帶著你,你莫要輕舉妄動!”
說著,顧璟璿便是擁著謝婉君一下從二樓窗口躍了出去,隨即,去那雜貨店尋了兩套簡單衣衫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