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潯想了想,看著旁邊那個長臉的青年似乎有著疑問:“我們沒事,你們呢?”
“我們啊,估計這樣的小事會被罰再多一個時辰的工吧。”長臉青年低頭扒拉了一口飯,仿佛對這樣的懲罰習以為常。
可是他們一天本就做很多時辰的工,如果在無端加上一個時辰相對時間就越發的少了。
“他們會給你們加工錢嗎?”
“懲罰,怎麼可能加工錢呢!”
“你叫什麼名字?”葉潯覺得這個青年有一股特有的正義氣息,不免對他刮目相看。
長臉青年麵無表情的看了她一眼,簡單的回答:“姓陳,名子昂。”
“我是呂公子的小廝,你可以喊我小葉。”葉潯將自己碗中的菜全數撥給那個青年。
那個青年低頭看了看碗裏的菜,又側目看了看葉潯溫和的表情,什麼話都沒有說的繼續低頭吃飯。
”開工了,開工了!”
那邊是監工的吆喝聲,葉潯坐在地上看著工匠們一個個放下碗筷快速向著工作地點而去。
榴兒湊過來,目光跟著他們的身影移動,感慨道:“他們好可憐。”
“嗯,可憐也改變不了現實。”葉潯遙遙頭,重要的是改變現狀才是真的。
主仆兩人飯也沒有繼續吃,起身回到了竹屋內。
下午,葉潯帶著榴兒到處逛了逛。
有人見到他們的打扮隻以為是呂季白帶來的小廝,沒有願意多管閑事的,由著他們逛。
看著工匠們在河裏掏石頭,一塊塊的搬運到岸上。赤腳短衣,在十二月的風中也是帶著冷意。
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被陽光留下的斑駁痕跡,那個叫陳子昂的青年總是善意的幫助他身邊的每一位工匠。
有時候監工的皮鞭在要抽上某個工匠的身上時,他總是輕輕的扯一下他們,讓他們微微的避過去一些。
他們這些人是簽了賣身契的,監工就是打罵死了也沒有什麼大問題,所以更加肆無忌憚。
葉潯每次看到,心都揪了起來。
不行,這樣的高壓下絕對容易出事情。她有必要找呂季白談談了。
而此時的呂季白在接連碰了兩次軟釘子後,也是一臉沮喪。
聽到葉潯來了,心中正求之不得。
等到葉潯進來,便揮退了所有人:“你今天來發現什麼了嗎?”
“不用發現,都在那裏擺著呢。工匠待遇太差,動輒打罵,限製人身自由,和囚犯有何區別?”葉潯根本就沒有給呂季白好臉色看:“那些監工,估計都是藩王爺手下的人。”
“我知道,不僅僅是監工。賬房也是,所有的機構都是!”呂季白臉色一點點的變得沉鬱:“這藍礦除了名頭是我們呂家的,現在已經全是藩王府的人了。”
“今天去查賬,賬房說要等總賬房來。總賬房倒是來了,給我一本破賬!”說著將一冊賬目遞給葉潯:“你看看。”
伸手翻了幾頁,不用細看也知道這是給那些看不懂賬的人玩的。葉潯冷笑了一聲:“果然如此,還有呢?“
“還有?渠道去路不明!所有的出單,我一張都沒有見到!說什麼給我爹送去了。”呂季白放在桌子上的手微微握緊,指節泛白可以想象他的心裏是多麼的氣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