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知曉他樂不樂意之前的事情被其他人得知，喬筱幹脆緘口不言，權當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聽聞這話，顧少霆忽而勾唇一笑，問：“喬筱，上次的飯局上，怎麼沒見你有這麼好的態度？”
話裏話外，都是在諷刺她上次的不知好歹。
“我今天是過來找顧總問問這夜色會所的門道。既然顧總不願意說，我不勉強。”
話音剛落，喬筱直接站起了身，打算告辭離開。
但身子剛站起來，又立刻被人按了回去。
頭頂上方，傳來一聲低笑，嗓音壓得沙啞：“就你這狗脾氣，合著之前的都是裝的？”
之前？
她之前對著顧少霆，可也沒多少好脾氣。
不，顧少霆這話說的，大概還不是這幾天的事情，應該是五年前。
腦海裏，倏地閃過不願回首的往事。
喬筱苦笑一聲：“以前年紀小，不懂得一個道理。不過，現在我懂了，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性子太過軟弱，連自己都護不住自己，憑什麼還要求別人來護著你呢？”
或許，從前的她在顧少霆的眼中，大概就是一隻純白脆弱的小兔子。
在喬家的時候，繼母和喬嫣可勁兒地欺負她，親爹還不管。
即便後來嫁到顧家，還要一天到晚受顧夫人的氣，一天天地聽著顧夫人拿她和程傲雪做對比。
就因為她不是顧夫人想要的兒媳婦，所以對方一直肆無忌憚地作踐她。
顧少霆雖然是她名義上的丈夫，卻又可曾站在她這一邊，為她說過一句話？
甚至於，她肚子裏的那個孩子，最後還是被……
除了這些，還有那張離婚協議書！
在她小產剛剛醒來，還躺在醫院的加護病床上時，就收到了那張冰冷的離婚協議書，宣布跟她解除婚姻關係，一腳將她踢出了家門。
如同當初所有人以為的那般，喬筱這個顧少夫人，從來就沒被顧家真正放上過台麵。
就連顧少霆，都不曾在乎過她！
以前是她傻，她不懂，傻傻地以為隻要自己做得足夠好，足夠忍耐，總能熬到顧少霆回頭看她一眼的時候。
但這一切，最後還是隨著孩子的流產和一紙離婚協議，永久地斷送了。
五年後的自己，早已在這些年的苦難中，磨練出了自己的一身盔甲。
軟弱，並不能讓別人停止欺負你的腳步。
隻有自身的強大，才能無所畏懼。
對於方才顧少霆問的那一句，喬筱的麵上扯出了一個笑意，不知是在嘲笑旁人，還是在嘲笑自己。
她不緊不慢地說道：“既然顧總認為我是裝的，那就是吧。總歸，是我之前自己太蠢，才會做下那麼多的蠢事！”
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喬筱一根根地掰開顧少霆按在她肩膀上的手指。
似是要通過這種方式，就此斬斷她跟顧少霆之間的所有聯係！
不想，這一句話卻倏地觸到了顧少霆的逆鱗。
他的眉頭緊緊地皺著，黑色碎發下的深褐色眼瞳，含著薄薄的戾：“喬筱，你這是後悔當初跟我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