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兩人的劍皆直指對方而去,而且絲毫沒有收劍的意思,淩蕭便下意識地衝上前,她不知道,自己是舍不得誰受傷,或者,都舍不得吧……

意料之中的疼痛,兩柄冰冷的刃刺破皮肉,隨之而來的,是異口同聲的呼喊——

“蕭兒!”

“霄兒!”

回憶在那一瞬間湧入腦海,她坐著大紅花轎入門,卻被暗算中了仙人醉;她為他解毒,卻因時間產生矛盾,針鋒相對;她曾不自量力想救他,卻反被他救,害他內力盡失;她於圍場替他解圍,下定決心愛一場;她宮宴毒發,他許下同尊同榮的誓言;或許,最終讓她落淚的,還是那一句“除了你,不會愛別人”的諾言!

沒錯,他們是互許過諾言的。

而今,她卻喊著另一個人“夫君”。

意識在回憶中被抽離,耳邊隻餘了二人的驚呼。

……

再次醒來之時,淩蕭甚至不敢睜開眼睛,她不知道,她該怎樣麵對這二人,一個,是她之前深愛的人,他雖傷她至深,卻也愛她至深;一個,是一直以來幫她互她,更是拚著自己的內力被耗光留住她命的人。更重要的是,她甚至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愛著他!

淩蕭不知道自己更愛誰,亦不知道自己該愛誰。

她知道的是,自己對風爵一定是有感情的,隻是自己先前一味地讓自己去忽略他,卻在失憶後第一次看到他的眼睛,便陷了進去,是,她執拗地喊他“夫君”,其實便是在逼他放棄兄弟之義,帶她遠走高飛啊!

沒錯,其實淩蕭才是那個最自私的人。

她早就猜到,自己還深愛著另一個人,而這另一個人,對風爵來說亦是同樣重要,淩蕭在逃避,如果永遠不再見他,淩蕭便不必選擇,不必想起,不必痛苦。

隻可惜,風爵他,不夠自私。

淩蕭知道會發生什麼,所以她急迫地想結束一切,快點離開,卻沒想到,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守住床邊的二人自然都知道淩蕭醒了,他們也知道淩蕭是不想同時麵對兩個人,隻是,靖琰以為,淩蕭是想和風爵單獨相處,而風爵以為,淩蕭已恢複了記憶,不知該怎樣拒絕自己。雖然兩人的想法不同,但兩人卻做出了相同的舉動——

“我先出去一下。”

“朕先出去一下。”

極不情願的話同時被說出口,兩人亦看向了對方,淩蕭卻嘴角一抽,還真是好兄弟啊!

隻好睜開眼,看著靖琰道:“皇上沒有政務要處理嗎?”原諒她把靖琰趕走,誰叫他之前傷害了她呢!

靖琰看著那睜開眼的女子,她選擇了爵,是嗎?

歎了口氣,她還重傷,他不想勉強她:“好,朕晚點再來。”便轉身出去了。

留下二人,淩蕭先開了口:“風爵。”

“你恢複了記憶。”不是問句,而是陳述一個事實。這是……要跟他道別了吧?

點點頭,“嗯。我想起來了。我……謝謝你。”

“不必,本尊會成全你的。”看著她,雙手捧住她的臉,“霄兒……”

淩蕭沒有拒絕,任他有些粗糲的手指摩梭著自己的臉。

他看著她,將雙手的拇指移到她的唇上,隔著手指,覆上了自己的唇,淩蕭閉上眼,這個男人,她無法辜負。

放開了手,風爵道:“待你傷好,本尊便離開。”

淩蕭聞言,知道他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便道:“風爵,對不起,我……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風爵驚喜道:“你說什麼?!”

淩蕭誠實地答道:“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給我點時間吧,讓我想明白,好嗎?”

風爵隻小心翼翼地摟過那一臉歉意的女子,“好。”

待處理完政務的靖琰再次來到淩蕭的房間時,卻被風爵攔住——

“琰,我們談談。”

靖琰看著這從前向來隻愛自由的好兄弟,隻道或許他愛淩蕭,亦不比自己少吧。“好。”

二人一同來到亭子裏,風爵已將酒備好,二人非常默契地先共飲一杯後,風爵率先開了口:“在說這件事之前,我先告訴你另一件事,霄兒她,恢複了記憶。”

靖琰顯然是高興的,雖然她想起了自己曾傷害過她,卻亦想起了與自己的過往,不是嗎?如此,自己便還有機會!但他卻沒有立刻便去找淩蕭,而是點點頭,便等著風爵的下文,他剛剛說了,有重要的事情要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