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津看著淩蕭平靜的眼眸,她究竟是已經死心了還是隻是傷得太深?

“蕭兒?”

“蘇大哥,當日望風崖,無論他是為護我也好,還是為穩定軍心也罷,我當時隻在想,與其他這般裝作不認識我,倒不如是當真忘了我是誰,如此,我倒免了傷心,可直到他真的忘了我,我才發現,如若這般,我倒寧願他負我傷我,也好過他竟早已不記得我是誰。”

淩蕭這番話,說得雖是平平靜靜,卻分明內心早已被傷得麻木。

蘇津不知該說些什麼,本以為當真是沒法相勸了,卻不想淩蕭再度開口道:“可是……可是蘇大哥,我方才站在他的角度想,若真叫我忘記我們的過去,我倒寧願如現在這般,被他忘記。”

聲音早已沙啞,蘇津握了握拳,他真的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要受這樣的苦,為什麼相愛的兩個人不能在一起?

是啊,其實比起淩蕭現在所受的苦,被抹去記憶的靖琰,才是最痛苦的那個吧……

若他真的忘得徹底也好,卻偏偏仍有殘留,那分明存在著的人,那個被刻在他心裏最深處的人,他即便是想要思念,竟都不知該思念些什麼,除了她的名字,除了那些從別人口中知道的少得可憐的,甚至都不知是真是假的過往,他,竟什麼都沒有……

淩蕭仍有回憶慰相思,而他呢?

她無法想象,那日他走在靖王府的每一塊地磚上之時,那種空洞的思念該是怎樣的感覺,比起痛,比起傷,那種搜索枯腸無處尋的空洞,才是最折磨人的吧……

“蘇大哥,你說的對,隻要他活著一日,我便還有機會救他,我相信,如果換做是他,他也絕不會就這樣放棄!”明明是虛弱無比的聲線,蘇津卻又分明看到了淩蕭那再度燃起的鬥誌,她此刻,發著光。

看著這終於活過來的人,蘇津欣慰地笑了,這樣一個女子,值得全世界的寵愛。

見淩蕭已無恙,蘇津便欲離開,淩蕭亦知蘇津能來看她已是破例,再留怕是不妥,便沒有挽留。

“清風大哥!小姐終於活過來了,多虧了你!”剛剛還期期艾艾,卻在聽到蘇津說淩蕭沒事之後便立刻活蹦亂跳的小丫頭,除了五一,還能有誰?

清風看著這又恢複小孩子模樣的丫頭,不善言辭的他終於說了有史以來最長的一句話——

“五一,你在宮裏要照顧好蕭兒,可是也得照顧好自己,宮裏不比外麵,到處是陷阱,你可千萬要小心,平時就跟著蕭兒,不要自己亂跑,知道嗎?”

“知道了清風大哥,你以後還會來看五一嗎?五一舍不得你!”

清風自懷中掏出一枚……額,暗器,道:“五一,我見別人都要送東西的,可是你知道,清風大哥什麼都沒有,隻有這個了。”略微有些紅了臉,這於清風來說,可當真是要醞釀好久的了。

五一也羞紅了臉,小手接過那枚小巧精致的暗器,這是獨屬於清風的東西,她知道。

清風早已在心裏樂開了花,這也算是他與五一的定情信物了,以後五一就是他的人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