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淩蕭,雖還沒有崩潰,卻冷得嚇人,但沒有人有資格去強迫一個剛剛失去孩子的母親強顏歡笑,不是嗎?
“你來做什麼?”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仿佛麵前這個隻是一個與她素不相識之人。
許柔可看著這個像變了個人一般的女子,卻隻更加心疼,“姐姐……柔兒,隻是想來照顧姐姐。”
許柔可與上官雅同住點蒼宮,自上次上官雅的真麵目被許柔可發現後,她便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告訴淩蕭,那日去冷宮看淩蕭,許柔可本想告訴她,卻無奈淩蕭讓她先走了,之後便再沒了機會。
上官雅亦一再用那種分明是嫵媚至極,卻偏偏叫她感受到無盡悲傷的目光看著她,讓她,終於還是不忍心背叛她。
許柔可隻好暗自決定,隻要上官雅不做傷害淩蕭的事,她便不會戳破,直到前幾日,上官雅抱回一個孩子,那個孩子與皇上長得一模一樣,許柔可仿佛猜到了什麼,卻又一頭霧水,正欲問她,她卻告訴自己,這孩子就是淩蕭與皇上的孩子。
許柔可正欲再說些什麼,卻被上官雅擊暈,直到那日醒來,見到淩蕭獨自跪在那具小小的棺槨前,說著要陪他一起死,許柔可不敢出聲,隻悄悄跟著淩蕭,逐漸知道了一些事情,便決定跟著淩蕭去蒼山,一路照顧她,是以,她便偷偷躲在了他們攜帶物什的箱子裏,不想沒多久便被發現了……
“姐姐,讓柔兒跟著姐姐吧?”許柔可乞求道。
“跟著我,做什麼?”依舊是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情緒。
“柔兒想照顧姐姐。”
“不必了,你走吧。”說著,淩蕭便轉身欲回到馬車裏去。
卻不想許柔可竟大聲喊道:“姐姐!姐姐若不答應柔兒,柔兒便撞死在這裏!”
淩蕭隻頓了一下,便不再猶豫地向馬車走去,苦肉計?她見多了。
許柔可見淩蕭不理,便當真衝那箱子角撞去,淩蕭聽到動靜,豁然轉身,卻已然來不及阻止,隻喊了聲“柔兒!”便快步跑過去。
還好暗影反應快,及時用手覆住了箱子角,許柔可隻撞在了暗影的手背上,感受著那力道,暗影之心道這姑娘真是拚命,竟還來真的了,按這個力道,若不是他反應及時,她便當場斃命了。
許柔可未能死成,淩蕭卻來到了她麵前,“你這又是何苦?”仍舊是冰冷的聲音,卻帶了一絲無奈。
“柔兒早就將蕭姐姐當作是柔兒的親姐姐一般,當初柔兒多次受姐姐照拂,如今隻想報姐姐照顧之恩,求姐姐成全。”許柔可跪在淩蕭麵前道。
淩蕭看了許柔可一眼,卻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轉身上了馬車。
“姐姐!”許柔可正欲再說,卻被暗影攔下,“尊主答應了,還不快上車?”
許柔可驚詫地看向暗影,隨即又反應過來,激動地起身上了馬車。
暗影看著那清秀的背影,不禁搖了搖頭,真有她的!
馬車再次啟程,滄瀾宮一眾人卻隻覺得欣慰無比,尊主終於開口了,尊主終於不再一個人待著了,終於有人照顧尊主了……
第二日一大早,靖琰與蘇津亦啟程了,他們隻有一輛馬車,其他護衛都騎馬,風是一定會跟來的,哪怕它的主人不騎它。
馬車車廂內,“津,你現在可以告訴朕,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蘇津頓了頓,便開口道:“琰,抱歉,我上次騙了你,望風崖之戰,蕭兒並沒有死。”
靖琰抬頭看向蘇津。
“當時蕭兒被夏君盛擄劫,試圖以此來亂我軍心,那時蕭兒身中仙人醉,受不得西北之寒,你因此而大怒,隻一個月便滅了北越,火速趕往西夏,而在此期間,蕭兒成功地給夏君盛下了毒,夏君盛因此而懷恨在心,將蕭兒吊在望風崖頂,周圍埋滿了炸藥,隻等你出手相救,便將你們一同詐死。”
“你看出他的奸計,隻能選擇假裝不認識蕭兒並……”說至此處,蘇津停了下來。
靖琰卻追問,“並,什麼?”
“並親手將她射殺。”蘇津的每一個字都說得艱難,靖琰卻聽得心驚,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當蘇津說到當時的狀況之時,他便已猜到,現在聽他親口證實,隻覺得心痛難當,他竟這樣傷害她!
不必蘇津解釋,靖琰也知道自己當時是為何會放那一箭,是以,靖琰便直接問道:“然後呢?”
“然後,蕭兒墜崖,為風爵所救。”
爵?是他救了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