樺溟見到她,臉上的柔情瞬間凝固。
“你來作甚?”他厲聲嗬斥。
汐姎未語,將視線在萫銀身上微微停頓了數秒。
“咳咳……”萫銀拾起帕子捂嘴輕咳兩聲,隨後對著樺溟行禮,“殿下,銀兒該回去服藥了。”
“我陪你。”樺溟立即站起來,扶著萫銀離開。
汐姎蜷緊手指,沒有出聲喊他留下。
因為她知道,他不會為她駐足。
樺溟扶著萫銀回寢宮服藥休息後才出來,看到依舊在殿外等候的汐姎,他眸色又冰冷了幾分。
“死纏爛打,還嫌沒傷夠?”他嫌棄訓斥道。
汐姎無視他的嘲諷,低頭誠懇道:“請鳳王大發慈悲,救救鸞棲穀受傷生靈。”
樺溟冷嗤:“火都滅了你還要我救他們,憑什麼?”
“憑你是鳳王,羽族眾生皆在你的庇護之下。”汐姎看著他,目光堅定,“若鸞鳥生靈重傷至隕就此滅族,羽皇怪罪下來,你難咎其責……”
“賤人!竟敢用父皇來威脅我!”樺溟惱羞成怒,直接抬手攥緊汐姎的頸脖,掌中透著勢要將她捏碎的力道。
汐姎絲毫沒有任何掙紮,甚至有種視死如歸的神情。
“放過我族人……任打任罰,任殺任剮……都衝我來……”她艱難道。
樺溟聽著她的話,瞳孔微縮了幾分,將掐著她頸脖的手挪至下巴處,帶著幾分曖昧。
“好啊,我救他們,你把你的命珠給銀兒療傷。”
命珠二字,他說得輕飄至極,就像在跟她索要一根頭發絲一般理所應當。
汐姎呼吸淩亂地後退了幾步,不敢置信看著他。
“你知不知道……”我的命珠早在五千年前就已經給了你!
五千年前樺溟經曆的那場雷劫,是她將畢生修為灌至自己命珠中,助他渡劫,再替他擋了雷擊,自己落個身消魂散的下場。
若不是失了命珠,她亦不會失了鸞鳥真身。
如今,她早沒了命珠,要怎麼給他?
“我不過是一株隻有五千年修為的無憂花,萫銀是修行數萬年的火鳳凰,她心脈受損,我如何能救?”汐姎澀聲道。
樺溟冷笑著鬆開捏住她下巴的手:“不想給?命珠重要還是鸞棲穀十萬生靈重要,你自己想清楚。”
不管她的命珠能不能救萫銀,這是她欠的債,必須給。
汐姎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渾身凝固的血液恢複流淌。
“命珠我不能給,鸞棲穀生靈我必須救……你想治愈那個女人,我還有別的辦法。”
“快說!”樺溟定睛看著她,急切問道。
看著他心急如焚的樣子,汐姎心底的澀意如潮水般湧來。
哪怕我是以命抵命相救,你也會毫不猶豫地點頭對嗎?
汐姎沒有將心底的澀意問出來,她知道那不過是自取其辱。
“無憂花的花瓣可做食療藥引,隻要將心中所念加以靈力煉化成藥丸,能愈她心脈之傷。”她平靜說道。
樺溟頓了頓,稍稍考量了一番她話中的真假後,做出了決定。
“你馬上煉製,三日後我去水月宮取藥。”
說完他準備離開,在看到汐姎那虛弱的樣子後又折回來,不由分說撈著她的腰淩空而起,直接落到了水月宮殿前。
“若不是為了銀兒的藥,我懶得管你!”樺溟冷冰冰說著,看向汐姎的神情帶著警告,“若有欺瞞和怠慢,我定將你千刀萬剮!”
說完,他整個人影已消失不見。
殘留在腰際的熾熱溫度尚在,但那個男人話語間留下的薄涼卻讓她打了個寒顫。
樺溟,你可知你說的這些話,已經將我淩遲得遍體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