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汐姎的腦袋中仿佛炸過一道驚雷。
她踉蹌淩空飛去，跌跌撞撞落在了鳳羽宮。
幾個羽兵正甩著帶刺的長鞭，直直落向了無聲息的小卓。
“住手！”汐姎嘶聲喊道，奔去將地上渾身是傷的小卓抱在懷中。
“小卓，小卓……”她的聲音顫抖不已，雙手不斷給小卓渡著靈力，想要她醒過來。
氣若遊絲的小卓吊著最後一口氣，眼淚漣漣地睜開看向汐姎：“娘娘……那火鳳凰……冒充了您對陛下的救命之恩……奴婢……”
她竭力想再說點什麼，但是終是無力支撐，停止了呼吸。
原本那帶著點點星碎光澤的眼眸，漸漸灰暗無光，再也沒有任何反應。
“不……”汐姎的麵部表情徹底崩潰，無措抱著小卓卻無法改變她身子漸漸冷卻的事實。
“汐姎，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樺溟冷靜嗬斥，讓失魂的汐姎漸漸回神。
她淚眼朦朧地看著蜷縮在他懷中的萫銀，再抬眸看向他：“為何要弑小卓？”
短短數字，仿若刀割。
“這賤婢企圖傷害銀兒，本王沒讓她魂飛魄散已然是看在你的麵子上。”樺溟厲聲說道，眸光犀利，“來人，將她拖去輪回盤，讓她下一世入畜生道好好悔過自新！”
羽兵聽令，團團將汐姎圍住，想將她懷中的小卓拖走。
“誰敢動！”汐姎聲如泣血，赤紅的淚眸讓羽兵們無不忌憚。
她施了靈力抱著小卓站起來，一步步朝宮外走去。
樺溟蹙眉看著她，不明白這個女人想幹什麼。
懷中的萫銀瑟瑟發抖地顫了顫：“殿下，姐姐會不會為了一個宮娥來報複我？”
“有我在，沒人能動你一根汗毛。”樺溟給了她定心丸。
再抬眸，那個背影寂寥的女人已經不見蹤跡。
他斂了斂心思，扶著萫銀回屋休息，隨後運轉法術四處尋找汐姎的氣息。
水月宮殿內，汐姎抱著已經恢複雀鳥真身的小卓，埋在了古樹前的土丘中。
“小卓，死後埋在樹下是咱們鸞棲穀的習俗，這樣能讓我們的魂魄落葉歸根，下一世找到回家的路，並且不會遺失今生的記憶……我會好好活下去，等你回來找我……”
她的聲音很輕，落在樺溟的耳中，讓他胸口莫名有些沉悶。
樺溟朝前走去，負手站立在她旁邊。
“一個宮娥而已，你別一副要死要活的樣子。”
汐姎拂土的動作一怔，緩緩抬眸看向他。
“我嫁來百年，身邊隻有小卓一人相伴，我跟她早已情同姐妹……你殺了她，可想過我的感受？”她靜如死水的眸子已無一絲情愫。
樺溟擰著眉，有些不敢直視她此刻的灼灼視線。
“她試圖傷害銀兒是我親眼所見，死有餘辜……我已依你給她留了全屍，你莫再傷神，損了無憂花瓣的藥性。”他淡聲說道。
汐姎清冷地勾了勾唇角：“藥性……嗬，你就不怕我在無憂花瓣中下詛咒嗎？”
樺溟原本還稍微溫和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你若再傷銀兒，我定取你性命！”
汐姎自嘲一笑，緩緩起身朝屋內走，沒有再看身後男人一眼。
她連命珠都已經給了他，根本就沒有在乎過自己的命。
她在乎的，一直是他的命啊。
可是，他根本不屑她的在乎，更是一步步摧毀她心底殘留的那抹愛戀。
這便是自己愛了三世的男人，為之粉身碎骨尤不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