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泣的戰士仍舊低著頭,他並不是一個害怕死亡的戰士,人都是有七情六欲的,能夠拿起槍走上戰場已經證明了他們的勇氣,更證明了他們是不畏死亡的勇士。可是有時候感情這種東西,怎麼能夠控製的住。

“班長我也想家!”

這些戰士都很年輕,最小的也才十九歲,最大的也不過二十三四歲。當兵入伍是他們第一次離開家出門遠門,上了戰場是他們距離家人最遙遠的距離,生死之際怎麼能夠不會思念那一處溫暖的地方。

老班長看了一圈周圍的戰士,感情是會傳染的,每個人都有家,他們不是野孩子更不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

“我們連長有八歲的孩子,昨天的時候,他還跟我說過,打完仗一定回去看看,他已經兩年沒回家了,恐怕孩子都不認識父親了,可是誰又能想到呢!”

今天早上的時候,他們連長為了保護兩個戰士,直接被小鬼子的炮彈給炸斷了腿,傷勢太嚴重,在痛苦中抽搐了半個小時之後,再也醒不過來了。

“我們連長你可以保護我們,你們也可以保護你們的家人,如果我們不拚命,將來必然是你的家人要跟小鬼子拚命,你們願意看到這一天嗎?”

戰爭就是這樣,總要有人去承擔,即便是不你,也會是你的父母朋友,這無關乎國家責任,民族大義,這隻是為家人為朋友多分擔一些罷了。

“好了,都回去吧,守好自己的位置,我們一定會活著回去的!”

說完之後,班長把手伸進了自己衣服的口袋裏捏了捏那一封不知道被自己看了多少遍的信,心裏默默的想到“娘,好好的,我還活著。”

“轟轟轟”

隆隆炮聲響起,炮彈落在陣地上掀起了漫天的塵土,似乎要把人活埋一樣,戰士們躲在戰壕裏,自從參加戰鬥以來,他們已經習慣了日軍的炮火。炮彈呼嘯而過,老兵都知道這種炮彈並不是為了炸他們,隻是想摧毀他們的工事而已,隻要找對位置,日軍很容易躲過日軍的炮火,尤其是在他們這樣人數稀疏的陣地上,隻要運氣不是太差。

炮聲終於結束了,戰士們從半埋的土裏爬出來,就像是從墳墓裏爬出來的幽靈,他們並沒有時間清理自己身上的土,而是迅速進入自己的位置,死死的盯著在地平線上的目標。

日軍坦克和裝甲車掩護著日軍的步兵想他們一步一步的靠近,戰士們靜靜的把子*彈壓上膛,各自找準目標瞄著……瞄著……

“打!”

隨著一聲令下,各種槍聲在陣地上響起。

“砰砰砰”“轟轟轟”

日軍坦克瞄準了陣地上的機槍陣地,連發了三發炮彈,想把機槍火力點給炸毀。

“飛雷炮!飛雷炮!”班長大聲呼喊,想用飛雷炮把日軍的坦克給掀翻。

兩個戰士聽到班長的呼喊之後,迅速撤下了自己的戰鬥位置,快速跑到已經布置好的飛雷炮邊。

“裝炸藥!”

“轟”

然而飛雷炮裝填的速度太慢了,而且裝一次炸*藥還要重新矯正一次角度,日軍的坦克已經將他們的一挺重機槍摧毀,然後把目標轉移到了另一挺重機槍。

“轟”

“你們行不行,趕緊把小鬼子坦克給我炸了!”老班長看到陣地上的重機槍被小鬼子的炮彈掀翻了,大聲的催促讓兩個人快點。

“轟轟轟”

連續拋射了五個炸藥包,他們才把小鬼子的坦克給掀翻,可是緊接著另一輛小鬼子的坦克衝上了上來。眼看就要擋不住了,一個戰士果斷抱起炸藥包向日軍坦克衝了過去。

“掩護,掩護他!手榴彈掩護!”

“轟轟轟”

手榴彈被扔出去,掀起的塵土阻擋了日軍的視線,衝出去的士兵迅速臥倒,多開小鬼子的視野,向坦克匍匐前進。

“轟”

一聲巨響,日軍坦克被炸成了廢鐵,可是那個戰士再也回不來了。

飛雷炮並沒有停歇,日軍的坦克和裝甲車還是在向陣地衝來,還有日軍那無窮無盡的步兵,原本這地上戰士就不多了,隨著日軍靠近陣地,戰士們一個一個的倒下。

“轟”

一顆手榴彈在班長的身邊爆炸,班長掙紮著坐起來,他的頭上流出了鮮血,他模模糊糊的看著自己左側的胳膊,那一條胳膊已經不知道隨著爆炸去了哪兒,隻有鮮血不斷滴在鬆軟的土壤裏,露出來的骨頭茬子讓人毛骨悚然。

“班長,忍住,沒事兒的,一定會沒事兒的!”一個士兵跑上來用繃帶把班長的胳膊捆住,然後非常粗暴的包紮著,這麼重的傷,要想保住性命隻能這樣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