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睜開眼,花璿冷凝的目光射向不請自來的某人,帶著氤氳的怒意。
“重渠,這便是你們仙界之人的教養?”她質聲問道。
重垣站在距她五步遠的地方看著她,眼中滿是熾烈的深情。
“你剛剛想要做什麼?!”重垣的眼中帶著害怕。
花璿瞧著他的樣子,蹙了蹙眉寒聲道:“我想要做什麼同太子殿下有何幹係,倒是太子殿下不發一語便闖入我的結界之中,未免有失.身份!”
“璿兒,我隻是擔心你做傻事!”重垣聲色中帶著幾分的哀戚,聽得花璿心內冷笑。
她做不做傻事又同他重垣何幹?便是她此時赴死,也跟他沒有半分幹係!
更何況,過往四千年,她為了重垣,已經做盡了傻事,還有什麼,能比讓她放棄修為甘願為奴為婢,受盡屈辱還有蠢笨的事情!?
花璿的冷笑像是一聲重擊砸在重垣的心頭,也讓他明白,她如今是有多厭煩他。
他想要挽回,卻又無法。
是以,自剛才感知到花璿漸漸散去的氣息才會匆忙出手,他被她在夢境裏散去仙力的那一幕嚇出了後遺症,生怕她再來一次。
若是那般,他當真是悔之晚矣!
“璿兒,過往之事是我錯了,如今我看明白了,一直以來我鍾情之人是你,不是別人,你回來好不好!?”重垣低啞著聲音,似是哀求。
花璿聞言隻是淡漠的看著他,眼中沒有分毫的動容。
世間的好話都叫他重垣一人說盡了。
不愛時,千般傷她的是他。
如今覺察自己深愛,叫她回來的人也是他。
可憑什麼呢?
憑什麼她花璿便要按著他的話去做?
她跟在言柏身邊千萬年,從來都是按著自己的性子行事,若不然也不會耍性子,棄了修為。
其實她是不怪重垣的,畢竟一直以來愛他的人都是她自己,做出的一切選擇也是她自己所為,又能怪得了誰?!
可她沒想到,如今重垣,他竟然敢到她麵前,同她說,他愛她,讓她回去?!
且不說他們之間沒有可回去的地方,單憑過往種種,她即使不怨,卻也不能忘記!
“重垣,你的話真可笑。”
花璿涼聲說著,將重垣失落的麵色看在眼中,心中沒有半分波瀾。
她從竹椅上站起身,隨著她的動作,原本已然合起的結界隨著房舍慢慢消失。
周遭的一切幻化成一片虛無,提醒著重垣和花璿這是假象。
“看到了麼?我和你回不去,因為我們之間從未有過過去!”
重垣看著這一切,眼中充斥著一抹紅。
他不甘心的說到:“我愛你,你也愛我,我們便能在一起,你就再信我這一次好不好!?”
花璿嗤笑了聲,走到重垣身前,隻隔著半步距離。
兩人的氣息藏匿在空氣中,隨著呼吸起伏傳入鼻腔。
“不好。”花璿柔聲說著最絕情的話,看著他僵硬的身體,繼續道,“不管是當年在焚泉山,還是那兩千年的夢境,我因你受盡了苦痛,我雖為魔族,卻也有著傲骨,還是你以為,我愛你,便能忘記過往你對我的一切傷害,像是個哈巴狗一樣,任你召之即來?!”
“我不是……”重垣囁嚅著。
可花璿已經不願在同他多言。
“我不知你今日同我說這些是為了什麼,過往之事我從未對不起你,但若是你覺得心有不甘,大可去魔界尋我,你我打一場,生死有命。除此之外,你和我,不會再有其他關係!”
花璿說完這句,腳尖微轉,便越過重垣想要離開。
而一直陷入怔愣的重垣卻是果斷的出手鉗住了她的手腕。
他迎上轉過頭花璿清冷的眸色,澀聲道:“璿兒,我當真愛你。”
“可我,不愛了!”
花璿甩開他的手,也不看因為自己的話麵色驟然青白的重垣,抬步離去。
重垣怔怔的看著她的背影,耳邊響徹著是她清漠的聲音。
“你若想殺我,隨時恭候,除此之外,我與你,六界再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