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渠聞言下意識的皺起眉想要叱罵,可是瞧著重垣的神情,不知為何竟是沒有出聲。
得不到回答,重垣壓抑的情感像是沸騰般湧動著。
“您有將我當做是您的孩子麼?”
“您真的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麼?”
“甚至說,您將我帶回仙界,是不是隻是因為你是天帝,所以需要一個天後,需要一個太子?!”
一聲聲質問中是重垣壓抑了千萬年的不甘與疑問。
重渠聽著他的話,良久才開口道:“你是我的孩子,但你更是仙界太子,這是不容更改的事實!”
重垣像是被抽幹了力氣般,眼中滿是失望。
他沒有再看重渠,而是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看著這一幕的花璿和言柏。
“你……真的不愛我了麼?花璿!”
麵色有些蒼白的花璿聞言沉默了片刻,沉聲道:“不愛。”
而這兩個字像極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重垣苦澀一笑,閉上了眼。
“父君,廢了我吧。”
重垣低聲說著,聲音中滿是疲累,“這仙界太子,我不當了。”
“你在胡說什麼!?”、
“沒有胡說!為了您的期盼,我日夜勤懇,為的便是能讓您滿意,可最後我得到的隻是您那一句不配仙界太子,甚至說,我連深愛的人都無法保護,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離我而去!”
重垣說著,聲音中滿是澀啞。
重渠看著這般的重垣,眼中滿是失望。
“你想好了,若是沒了仙界太子的身份,你在仙界便沒有立足之根……”
“那又如何,大不了我不再踏足仙界便是!”重垣低聲喝著,抬眸迎上重渠的目光道,“我不知道您今日非要來此,究竟是為了仙界太子的麵子,還是為了同言柏之間的舊事,如果可惜,我很希望您是為了我,但很可惜,我知道這不可能。”
說著,他涼聲一笑,最後深深的看了花璿一眼,那眼中似乎藏匿著無限的話語,可最後,也不過是無聲的寂寥。
而隨著他的離去,餘下的三人之間陷入了沉默之中。
言柏擔憂的看著花璿的臉色,眉宇間帶著些許的怒氣。
可他又舍不得同花璿發火,隻能將怒氣盡數算在了重渠頭上。
“重垣走了,你還留在這兒做什麼?難不成要本尊將你打成重傷扔回仙界麼?!”
重渠臉色微微有些難看,可是重垣剛剛的話讓他心神有些微動,也不願在此多留。
眼看著他離開,言柏將花璿帶回了焚泉山頂,瞧著她蒼白的神色,怒聲道:“你這丫頭,知不知道重渠是什麼人?我是不將他放在眼底,可你是我麼?!”
花璿看著氣的跳腳的言柏,無聲的笑了笑,告饒道:“阿爹,我知道錯了,不過這也算是個一勞永逸的法子,想來接下去千百萬年,無論是重渠還是重垣,都回來尋我們的麻煩了!”
言柏聞言冷笑了聲,想要說些什麼。
可是瞧著花璿吃痛的模樣,心中一軟,忙將魔氣輸入她體內,為她平息著傷情。
“罷了,事情既然過去,多說無益,不過日後,莫要再如此做了!”
花璿感受著徐徐入體的魔氣,放空了心緒。
而那一瞬間,她想起了重垣臨走前那複雜的目光。
糾纏了四千年的愛情,如今也算是曲終人散。
自此六界浮生,各自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