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梓雁與杜國笙再見時是在杜府偏處。
杜家設宴邀請良家莊上人吃喜宴。
杜國生的母親梁煙,喜得義女梁煙,借宴請昭告天下。
賓客道及恭請,杜國笙就在府門前候著賓客,這會兒閑時下來與打下手的小廝交談幾句。
“方圓裏的趙家請了嗎?”杜國笙的語氣有些期盼。
小廝別著啞嗓,應答“誒?公子說的哪家趙家?”
——“距山間小路較近的那家。”
——“噢,請了請了,那位趙家的姑娘可是要準備與我們家結親呢。”
“結親?什麼結親。”杜國笙聽的茫然,小廝猛地的捂上嘴,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什麼。
杜國笙心中懷疑著自己曾經見過的趙梓雁姑娘。
自己確實答應了趙梓雁姑娘要娶她了,但自己還沒去找她呢,怎麼就兩家結親了?
會不會是那家的人——那家趙家不是那個趙家。
但是自己家要和一個趙家結親這事兒,他卻毫不知情。
杜國笙嚴肅的點頭示意小廝解釋。
“公子可不能說是我說的,不然夫人可要把我掃出家門了。”小廝在杜國笙的威逼利誘之下不得不怯懦的低頭。
杜國笙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心裏微微有些不耐煩,也不知是什麼緣故,心裏更好緊張。
小廝一副委屈的姿態。
“昔日老爺出門,那家趙母硬是湊上來薦著趙家姑娘,這趙家姑娘生的漂亮,就跟那天上的仙女似的,可惜攤上那樣的老母硬是被推薦給咱們老爺,夫人神鬼使差地居然也同意了,可可惜了那趙家姑娘,好生可憐啊。”
杜國笙心裏忐忑不已,他有些畏懼,他怕要與自己家結親的那家趙家姑娘就是他那天所遇見的趙梓雁。
杜國笙同樣抱有一絲僥幸。
世間同姓之人千千萬,萬一就不是呢。
令他沮喪的是,他記憶中的趙梓雁似乎曾對他苦訴過,自己被迫嫁與非人。
他很希望這隻是一種巧合。
與此同時,他同樣不理解,為什麼自己的母親會允許自己的父親再納一房小妾。
就算過幾天與父親成婚的那個趙家姑娘不是趙梓雁,他也同樣有些憤怒。
想到這裏,一時間杜國笙的表情五顏六色,小廝被嚇得連忙去別處忙活了。
莫名其妙。
趙梓雁再見他時,他便是這樣苦不堪言的表情,先是臉色蒼白,眉頭緊縮後又是暈了神一般的模樣,最後發白的臉上過更多的是憤怒。
趙梓雁一時不知如何開口上前搭話。
這回趙梓雁還是帶了個麵紗,這次麵紗似乎是被精心挑選過的,質地偏於透明,麵紗後的五官若隱若現,她的五官算是精致的足以令人感歎,可美中不足的是左臉蛋上好似有塊深色的疤痕。
有一陣微風輕輕拂過她的麵紗。
她的麵紗隨風而舞動著,那塊深色的疤痕好似也在舞動著。
“見到我就這麼不開心嗎?”趙梓雁像是鼓足了勇氣,眨著雙眼,略微試探地詢問著杜國笙。
杜國笙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解釋。:“沒有,沒有。”輕輕的咳了兩聲便一本正經的說:
“有美一人兮,見之不忘,一日不見兮思……思……”
杜國笙嘴邊精心準備的詩歌還未念完,便見到趙梓雁泰然自若地將麵紗取了下來。
趙梓雁麵相倒是很清秀,但左半邊臉有一道從眉角處滑到下巴非常寬長和觸目驚心的深色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