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裏古色古香,沏茶的姑娘穿著一套工作服,也是古典風的,封聖華已經喝了幾杯。
見到安晨暖,很高興,招呼她試茶。
寒暄了一下,封聖華調侃道:“小沫,你這一個人出來,司墨那小子不需要你報道行蹤?”
安晨暖幹淨漂亮的臉蛋上露出略略尷尬的笑容:“外公真會開玩。”
封聖華意味深長地盯著她,安晨暖垂眸,有些不自然地喝了一口茶,掩飾心裏的感受。
畢竟,年輕人吵架也好,分手也罷,總不能讓老人家跟著擔心。
在封家,對她最好的人,就是封聖華了,對比於難以捉摸的封成烈,安晨暖能感受到封聖華這個老人家對她真心實意的欣賞和關懷。
“你媽媽最近情況怎樣?”封聖華忽然轉移話題問。
安晨暖微愣,乖巧地答道:“醫生說我媽醒過來的希望越來越大,謝謝外公關心。”
封聖華擄著花白的胡子,笑嗬嗬的:“你和外公客氣什麼,你媽那邊要是有什麼需要外公幫忙的,盡管說。”
安晨暖眼裏透著感激:“司墨他很照顧我媽媽,外公有心了。”
的確,他們在一起以來,季司墨一直都花費著昂貴的醫療費在她媽媽身上,還幫她媽找了很多名醫。
她媽媽差點出事,他馬上讓保鏢日夜看守,暗中調查。
隻要有季司墨在,她媽媽就不會有事,就能夠得到最好的治療。
他日,如果她跟季司墨分手了,離了,她也不可能會厚著臉皮,不知好歹地讓封聖華去幫她。
她當初一起和季司墨欺騙了這個老人家,其實心裏一直都有愧疚。
這一次,她為了繼續將合約婚姻這件事隱瞞下去,付出了不少的代價。
這樣的懲罰,其實也是她應得的。
上天總是公平的,它不會無緣無故地讓你得到,亦不會無緣無故地讓你失去。
事出總有因,因果有報應。
這是一種循環。
安晨暖有些失神。
“小沫呀,其實外公今天讓你出來,是有些心裏話,想要和你傾訴傾訴。”封聖華緩緩放下手裏的茶杯,許多皺褶的手顯得很蒼老,曾經也是能夠翻雲覆雨的一雙手,褪去了它原有的色澤,變得讓人憑沫幾分惆悵。
安晨暖第一次如此認真地端詳麵前這個睿智卻慈祥的老人。
隻聽他語氣有絲遺憾地說:“我這輩子啊,落魄過、風光過,大起大落,上半輩子嘛,也算是小有成就,不過呢,最讓我心痛的,就是我女兒的終生大事,我沒有能夠好好地幫她找一個婆家,讓她幸福地嫁了。”
封聖華說到這裏,很是唏噓。
安晨暖一下子明白過來,封老爺子今天約她出來,是為了什麼了。
心裏不無酸楚。
無論眼前的老人這一生到底有多麼風光,但是,脫去其它身份,他始終是一個愛女兒的好父親。
“婧兒的個性,是我和去世的老伴兒慣出來的,怪不了她,她任性刁蠻慣了,也不懂怎麼去當好一個母親的角色。”
封聖華單手捂了捂臉,有點黃濁的眼珠子底下,似乎濕潤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