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人家畢竟是來看她母親的。
“謝謝你,其實,沒有誰願意輕易放棄自己的親人。”她說著,目光柔和地落在自己母親的身上。
那種不離不棄的決然,在她美麗盈亮的棕眸裏,不自覺透出來。
他看著她的側顏,她的輪廓、她的五官、甚至她的神態,都似曾相識。
“這麼多年以來,你就沒想過要放棄嗎?”他聲線低沉地問。
安晨暖嘴角牽了牽,心中有些苦澀,但眼神堅定:“沒有。”
她轉身,看著宮燁,他好像,是第一個這樣問她的人?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我媽媽的生命,隻要她一息尚存,我就會和死神力爭到底,現在,我和她一起,戰勝死神了。”安晨暖笑中帶著欣慰。
宮燁落在她臉上的眼神深深淺淺的,無法看透。
“弟妹,我佩服你的堅持,也很高興,你媽媽終於醒了,以前是我的看錯了你,做了那麼混帳的事,其實,最近這段時間我一直都在留意你。”
安晨暖眸底劃過詫異和疑惑。
難道,“碰巧”真的並不是碰巧,而是他的有意接近?
“我在留意你的原因,是想要做一些事情補償,上次那件事,我知道你的心裏有隔閡,我的心也一直過意不去,弟妹,如果以後有什麼幫忙的,盡管找我,我會幫你,因為,我宮燁不喜歡欠人。”
安晨暖驚訝於他的坦毫誠,直直地盯著他,與他一樣深棕色的雙眸,深邃似海,像是沒有辦法測量到底的海洋,浩瀚無際、難以見底。
她還是沒有辦法徹底地信任這個人。
“宮大哥言重了,你沒有欠我的,那次的事情,在司墨帶著我去跟你對質時,就一筆勾銷了,你不喜歡欠我,但我也不喜歡別人莫名奇妙地欠上我的。”安晨暖不冷不熱地回應,態度不卑不亢,不慍不火。
宮燁看她態度堅決,隻是笑了笑,麵對她的母親,微微彎身,再對她說:“我先走了,不防礙你們母女之間說悄悄話。”
安晨暖看著宮燁轉身大步地走出去,秀眉蹙了蹙。
這個宮燁,還真是讓人看不透。
宮燁的車子駛出醫院門口,與季司墨的邁巴赫擦肩而過。
後座的季司墨挑了挑眉。
“宮燁?”宮燁的車子,他認得。
玄鐵篤定地說:“沒錯,的確是宮少爺。”
季司墨神色深然:“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進安晨暖母親的病房之前,季司墨板著臉詢問門口的兩個保鏢。
他們沒有將宮燁來過這裏的事情第一時間上報,季司墨臉色很不好。
兩個保鏢被玄鐵叫到一邊訓話,季司墨跨步走了進去。
“玄老大,我們以為宮少爺跟總裁那麼熟,是自己人,所以才沒有第一時間上報”。
玄鐵冷著臉嗬斥:“蠢才!現在你給我聽清楚了,以後除了太太她自己,還有總裁本人,誰來了,誰來過,都要向我稟報!知不知道?”
那兩個保鏢恭順地點頭答應。
他稍微收起了冷色,目光沉如涼水:“繼續回去守著。”
盯著保鏢回到自己工作崗位上,他剛要收斂起嚴肅陰沉的臉色,轉身,看見呆站在走廊不遠處的邵箐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