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晨暖剛才心目,掠過一抹不好的預想,這個不好的想法讓她有那麼一瞬間的膽戰心驚,她剛才有不經覺捕捉到他眼神中那抹不一樣的神色,這種詭異的神色,甚至是她第一次從季司墨的眼神中看見。
複雜、糾結、難以決定。
在季司墨的世界裏,似乎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難題,使他進退不是。
然而,那樣的感覺,隻是稍縱即逝。
“真的嗎?”她雙手抓住他的手臂,眼中疑惑和擔憂地問。
季司墨幽沉深邃的眸子盯住她,看起來充滿了真誠:“你連我都不相信了?”
他微微挑起俊眉,似乎因為她的質疑而覺得受傷。
安晨暖連忙搖頭:“我不是不相信你,我隻是我這幾天做了兩個惡夢,都是關於我媽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總有不好的念頭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
季司墨看著她垂著眸,抱歉地對他解釋,她並非是質疑他。
她如兩片羽毛的長睫可憐兮兮地眨動著,每一次都像拂動過他的心髒,讓他的心一點一點地倍感掙紮、難受。
她不是不相信他,隻是因為惡夢而擔憂。
而他呢?他根本不值得她的信任,因為他沒有保護好她的媽媽,無論如何,她媽媽的事情,他猶如一個推手,一步一步地將她媽媽推向了世界的另一端。
季司墨上前,將她緊緊地擁入懷裏,緊緊的,似乎要將她整個人揉進他的身體裏去。
“晨暖,對不起。”他聲音低沉而難過。
安晨暖懵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季司墨,你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向我道歉?”
安晨暖在他的懷裏,被摟得很緊,感覺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你放開我一點點,我有點呼吸不了。”
季司墨的懷抱這才鬆了一點,他攬住她,內疚地說道:“對不起,是因為我給不了你安全感,所以你才會做惡夢,對吧?”
安晨暖“噗哧”一聲,笑了:“你口口聲聲說我傻瓜,你才是傻瓜哩,誰說你給不了我安全感的?這個世界上,隻有你,才能給我安全感,也隻有你,才給讓我體會到愛情的美好。”
她安晨暖,是非季司墨不可了。
男人的身子僵了僵,是因為內心的觸動。
安晨暖的話,讓他徹徹底底無處自容。
“晨暖,如果可以,我願意給你全世界。”
季司墨已經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了,這幾個小時的心理曆程,甚至比起他當年發現被自己的親生母親算計、欺騙,安插一個女人在他的身邊,隻為了能夠更好地監控他,更讓他覺得煎熬。
他從來不會對誰說謊,因為他往往不屑於對那些無關緊要的人說謊。
可是,現在他卻對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說了一個最大的謊言。
他騙她安清月還在,而且過得好好的。
天空下起了微微的細雨,墨黑的夜色給他的身上籠罩下了一層陰影,他一個人從裏麵走出,看上去竟然有些落寞與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