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亦峰的眼睛像是著了火,紅彤彤的,終於,幾滴眼淚從他眼角滑了出來。
他狠狠一甩頭,將那些眼淚全都甩沒了。
再去瞪著陳老爺子時,又恢複了一貫的冷酷。
陳老爺子整個人都呆怔在那裏,像是失去了氣力的布娃娃,空空地垂著手臂,目光全都渙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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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亦峰冷笑幾聲,“說什麼嫌棄雲葉的身家背景,你其實就是怕這件事被我知道!肖雲葉的爸爸是為了給老母親看病湊錢才那樣做的,而你呢?你這樣做你有任何理由嗎?你說出來個像樣的理由說給我聽啊,讓我同情你啊,讓我憐憫你啊!你說不出來!你搶奪了那個美麗的女人,卻不去愛她,讓她成日地飽受孤獨的痛苦,你還嫌她找了別人,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卻有臉殺了她!你放心,好歹你是我的父親,我不會殺你的,隻是,你別想再看到我,你自己過吧。你的世界裏,誰也不需要,你需要的隻有你自己!”
陳亦峰控訴完,一抖衣服,狂步就走。
暖房裏依舊那麼溫暖,可是陳老爺子卻舉得無限寒冷,他渾身都在顫抖著。
好久好久,他才癡呆了一樣呢喃著,反複呢喃著:“我是愛她的……我是愛她的……我是愛她的……”
手腳狂抖,嘴唇也在顫抖,甚至於眼皮都在抖著……終於,一滴濁淚從他眼角滑了下來。
陳亦峰從那個院子走出來,仿佛換了一個人,先是重重地吐了幾口濁氣,然後將院門口的那些花盆全都踢碎了。
做完了這一切,他恨恨地轉身,瞪了這個宅子一眼,那才上了車。
汽車裏寂然無聲。
陳亦峰一隻手支在臉上,他深深地喘息著。
終於……搞清楚了過去的所有事。
母親,您安息吧。
那個未曾見麵的妹妹,希望你得到永生。
母親,我要好好地去愛自己的女人,絕對不讓她體會像你受到的那種冷落,我不會因為所謂的事業而忽略了自己的家人,我要好好地去愛自己的家人。
好好地去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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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葉跟著蘇曼溪一起走到了外麵,發現竟然有一輛汽車等候在那裏。蘇曼溪看了看肖雲葉,說:“上車吧。”
“呀,曼溪姐,這是你家的車嗎?”
蘇曼溪點點頭,眼神一晃,“自從我身體不好之後,家裏總是擔心我,就一直有專門的司機跟著。上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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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雲葉齜牙笑笑,“好啊!”
上了車,蘇曼溪的表情總是顯得那麼蒼涼和呆滯,仿佛一個好看的精致的瓷娃娃,卻沒有一點青春少女的活潑氣息。肖雲葉看著如此這般的蘇曼溪,禁不住有些可憐她,就抓住她一隻手,呢喃著,“曼溪姐,你為什麼就不能快樂一些呢?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你總要麵對未來的。快樂一些好不好?”
蘇曼溪竟然被電得渾身一抖,仿佛過電一樣,眼皮猛地一跳,驚訝地去看肖雲葉。
“我……我非常不快樂嗎?看上去?”
“嗯,看上去你就想哭的樣子。”
“嗬嗬……是嗎?我以為,我偽裝得很好了。雲葉,你真幸福。”
蘇曼溪看向車窗外,又陷入了一種無邊無際的憂傷中。
“每個人都會幸福的,隻要樂觀向上的麵對生活,總可以得到幸福。曼溪姐,你長得這麼漂亮,又那麼有才華,家庭又好,你想要得到幸福,隻需要你伸手去抓就好啊。”
“怎麼可能呢?”
蘇曼溪幽幽地說著,眼底又浮上來一層無以言喻的悲傷。
肖雲葉真想抱緊了這樣子的蘇曼溪,讓她能夠傳染上自己的那些快樂和陽光才好。
肖雲葉一直不曾注意,汽車越走越偏遠,竟然開到了了無人煙的郊區。
“哇,這裏的景色真好啊,一望無際,這就是野外的空曠風景了!太美了!我要拍下來,留個紀念!”肖雲葉竟然還可以那麼簡單地快樂著,望著外麵空曠的深秋風景,歡快得像是一隻小鳥。
她將臉臉趴到了玻璃上,拿出來她的好手機,對著外麵的景色哢嚓哢嚓地拍。
蘇曼溪僵硬地轉臉,悄悄地看著肖雲葉,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就像是個僵屍一樣。
一路上,肖雲葉都可以保持著她樂觀的心態,看到什麼都可以驚歎一番,樂在其中的樣子。又像是個精力旺盛的好奇寶寶,嘰嘰喳喳個不停。